她急忙去拉起被琇璇扯下来的衣服,心里倒是也疑惑过,沈扈昨晚说苏婥不会再出现她的梦里,是真是假,要是假的,那夜里汝鄢宫还是不安全的,留着琇璇在这儿,只会搞得气氛更加尴尬。
刘寄奴看向苏婥,跟在一旁也附和起来:“瑾瑄,嫣侍御说的对,别怪琇璇了,宫里人都知道这里夜间闹鬼,怕是正常的!”
“好吧,琇璇,你既然想回去,姐姐就不拦着你了!”两人都帮琇璇说话,瑾瑄只好点头答应了。
苏婥随之补充:“琇璇留在乾毓殿,有皇上照应,总比在这儿,受宫里人笑柄好!”
“谢嫣侍御!”
琇璇略带紧张的脸上当即露出笑容,抹了抹嘴,心里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瑾瑄羞愧地埋下头,向苏婥道歉:“嫣侍御,奴婢没有管教好琇璇,奴婢该死!”
苏婥撇过头,向瑾瑄一摇头,哂笑着说道:“别这么说,她是你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留一个人在乾毓殿也好,正好能打探消息,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想要安全住在这僻静阴森的地方,必须要相互扶持,才能克服以后所遇到的重重难关!”
“是!”瑾瑄紧张地点头。
四人很快走进新房。
绸缎镶纹的包袱里装满了衣裳与日用品,檀木箱子的金银珠钿苏婥没有让宫婢一并搬来,既然住在汝鄢宫,这些东西就派不上任何用场。
落地竹窗糊着一层厚重的宣纸,抹上了过眼繁华,是幽森的殷红。
一眼望过去,与凄凉的棕墙壁瓦形成了最大的错觉障碍。
刘寄奴气色红润许多,她最先在纹鏊床上铺上了细白一单被褥,很厚,里面塞得都是上好的蚕丝棉绒。
汝鄢宫夜里气温会骤降,就像酷夏转向寒冬一样,晨风日闷热不已,入夜如结冰霜,任凭你铁打的身体,待久了,也会沾染风寒,久而久之,便会疾病缠身。
沈扈不会没考虑过这一点,苏婥现在葵水虚弱,只怕到了夜深,经不住身体发冷,大病一场。
“嫣侍御,奴婢这就去给您熬煮一碗红糖水!”瑾瑄俯身行礼,看向苏婥潮红的表情下略显苍白无力,便开口说道。
门外侧手边搭起了一个厨台,锅碗瓢盆零零碎碎摔了一地,灰尘黏合,有的埋进土壤,陈旧新翻气息浓厚,避风处正好遮掩吹入房间里的冷气。
七八根棕色木材在火折子下燃烧起火,砂锅里黑色的水漾在高温下逐渐沸腾,瑾瑄蹲在小灶台下,一把宫羽小扇轻轻煽风点火。
苏婥取了刀片从密封处划开,墨染的字迹在红色处凸现潦草,一字一句都饱含深情悲戚。
苏婥走出门,看了一眼厨台木阶上瑾瑄舀出来的一碗热腾的红糖水,将密信撕碎,掷进了炉火下燃烧,黄纸黑字,三两下便燃烧成灰烬,灰白了一片。
“嫣侍御,如此该怎么回禀黛妃娘娘,上次奴婢说的,黛妃娘娘本就有些怀疑,这次若是再没有回信,奴婢怕……”瑾瑄心中忧虑,睹在眼里,谨慎地看了一眼房里的琇璇,才忐忑不安地和苏婥说道。
苏婥捏着调羹取了一匙红糖水咽进肚子里,滚烫的温度在胃中迅速融合成一道甜美温馨的滋味,剩下的她便端了起来,一口一口地抿,很甜美。
苏婥想了想,神情冷淡地回答道:“不必管她,她现在除了肚子里的孩子有点利用价值,还有谁会真正管她,我这就去会会她!”
瑾瑄焦急地站起来,满脸愁容,摸着苏婥冰冷的手背,十分难安:“嫣侍御不要去,您身子现在很虚弱,奴婢怕您吃不消,黛妃情绪激动,正在寝宫和宫女太监吵闹着上吊自尽要见皇上,您还是别去得好!”
“没关系,不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后要是惹怒皇上,皇上连她的孩子都不顾,那穆襄垣的下落就很难打听出来了!”苏婥摇摇头,依旧脸上冷色聚集着,眉黛大哭大闹,情绪躁郁得很,想着引起沈扈的注意,也只会惹来沈扈深恶痛绝,眉黛这样就是自寻死路。
“嫣侍御考虑的是,可皇上交待要你喝完才能出汝鄢宫!”瑾瑄焦虑地看向还剩半碗的红糖水,想着穆襄垣的事,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苏婥听到瑾瑄的话,耳朵顿时竖起来,昨夜沈扈这样羞辱她,竟然还惦记着一碗红糖水的事。
“皇上都跟你怎么说的,他有没有说……”话到嘴边,苏婥反倒说不出口昨晚与沈扈睡在一起时,那尴尬地要命的场景,太丢脸了,还没嫁出去,就先被沈扈给占了便宜。
瑾瑄的表情的很平淡,沈扈并没有跟瑾瑄说什么,得到的话,只是沈扈冷冰冰的一句:“到了汝鄢宫,记得给赵卿嫣熬煮红糖水!”
但是,这句话说出来,瑾瑄不用想也明白了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苏婥只好尴尬地勾了勾嘴角,神情立马变得很不自然,瑾瑄倒不觉得奇怪,苏婥是沈扈的女人,做什么事,又岂是她一个宫婢能干涉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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