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李所摆放的位置。跟他说了一句话:“抽空多来信,农闲时就回来吧。只要好好地在队上表现,我相信总会有招工的机会,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弟弟跟我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过身就上车了。
大院里的这批下乡知识青年,全部都上车坐好以后,车门自动关闭,这几辆大客车缓慢地驶出了大院,大院里所有的人都跟着这几辆大客车出了大院,来到了总公司的大门以外,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这几辆大客车,满载着我们的亲人,缓缓地离开了我们,驶向了远方。很多的人情不自禁地向着远去的大客车挥着手。不少的人都掉下了眼泪。在人群里,哪家没有当知青的孩子呢?当知青的孩子走了,离开了我们,去到远隔数千里之外的乡下农村。他们带走了亲人们的期盼,留给了亲人们无穷无尽的思念。等待这些知识青年们的将来的命运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这些沉重的思念负担就像一座大山,时刻压在人们的心上,令人们在几十年以后的今天,依然难以忘怀。
三年零九个月以后,和我弟弟下放到一个公社的知青,都先后调离了农村,我弟弟所在的那个生产队,一共有六个知青,已经走了四个,我父亲和母亲实在沉不住气了,商量了好长时间,我父亲最后决定利用到西昌出差办事的机会,找到当时在西昌太和铁矿的老朋友想想办法。
我父亲一直就是一个万事不求人的人,为了我弟弟的事,只得低下头,厚着脸皮去求别人。到了西昌以后,征得那些老同事、老朋友的多方协助,经过朋友托朋友,熟人托熟人,一个托一个地拜托朋友,找路子。苍天不负苦心人。在多方努力下,终于在西昌太和铁矿,为我弟弟弄到一个开电铲的招工指标,接受方的商调手续办好之后,我父亲连忙从西昌赶到冕宁,独自走了几十里乡村盘山简便公路,找到我大弟弟所在的生产队,把招工的事情告诉我的大弟弟。尽管当时这个工作岗位在西昌太和铁矿,是个开电铲的司机,但毕竟不是再当知青了,起码也算是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不再靠工分吃饭了。
十多天后,我的大弟弟就要到新的工作岗位上班了,从生产队里临走那天,生产队里的那最后一个知青,用一辆手推车,把我的大弟弟的行李一直推到泸沽火车站,陪着我弟弟办完行李托运等手续后,他们就在火车站分手了。从这一刻起,我的大弟弟算正式离开农村,他不再是知青了。
我弟弟在当地办完了所有的调动手续,终于可以离开下乡几年的生产队。当工人去西昌开电铲了。生产队里最后的那个知青,推着手推车,拉着我弟弟的行李,一起从生产队到泸沽火车站的这一路上,两个人的心情完全不同。不难以想象,这两个知青兄弟的这一路上,我不知道他们该聊些什么话题。就要分别了,互相能给对方说点什么话呢?
当这两个知青兄弟在泸沽火车站分手以后,生产队里的那最后一名知青,当他推着那辆手推车,独自回到生产队的一路上,我不知道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很难想象,他是怎样才把那辆手推车推回生产队的。当他再回到生产队的那间知青住房,望着那偌大的空房子,又能说些什么呢?想当年,这间住房里挤满了一起下放来的知青,人声鼎沸,看如今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知青均已席卷而去。就剩下他独自一个人,还要在这里坚守着。不知道还要坚守到什么时候。孤苦伶仃。心里又是啥滋味?
很难想象,他又在何时,才能离开那间房子,离开那个生产队呢?也许是明年,是三年,还是五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没有人会知道,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人生前程的一片茫然,让那些个身在农村的知青们,精神上无所寄托,他们看不到自己努力的方向。也找不到人生的希望。
1975年3月的一天,人民北路小学的领导突然给我工作单位上打了一个电话,要我马上到学校的办公室,说有紧急的重要情况和我商量,我赶紧向工段长杨师傅说明了情况,请了一天假,赶紧骑着自行车到了人民北路小学校,见到了小学校长。
请看下一节《小学校里的游击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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