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年轻的君王堂而皇之地入了自个儿的小院,正大光明地坐在了她对面。浮婼只觉得这厮委实是够无耻的。将翻墙入院这种窃贼行径做得如此冠冕堂皇。
“你派人跟踪我?”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小院是她秘密购买,跟谁都没有提过。按理说他不该找到这儿。
可转瞬她便又想通了。
如今那房契上写的可是她的名儿了,且在京兆府那边过了名录。无需周钦衍特意去查,京兆尹若是个有心的,便会主动将这事儿禀报给他知晓。
她今儿个出宫,此刻不在浮家,便只可能是在她的这个小窝了。
他顺着这一线索来找她,一找一个准。
只不过,她自问自个儿没什么能力令一国之君冒雨特意出宫来寻她,且还是让一国之君做着宵小行径。
周钦衍眼疾手快地从浮婼的手边夺过了碗和筷箸,就着她刚刚用过的筷箸便给自个儿夹了个羊蝎子,顺口道:“你毕竟也是受过刺杀的人,本君暗中在你身边放了两个人护你周全。你难道一直不曾发现?”
浮婼眼睁睁瞧着他在啃完羊肉后,唇舌还咂摸了一下筷箸,心尖竟是忍不住一烫。
“我以为君上早就撤了人手。”
“你的安危岂能马虎?”周钦衍笑睨了她一眼,犹如话家常般随意道:“既然浮家待不下去了,怎么不回淮炀侯府去?”
知晓定是跟着她的护卫将她在浮家和浮老太太闹翻的事儿告知他的,浮婼索性也不瞒着:“我会成为淮炀侯府的嫡长女本就是为了奉君上之命弄个身份参与选后。如今孙三小姐成为君后一切尘埃落定,我和淮炀侯府的那层关系,自然是没必要再维系下去。再者,浮妍身死的真相虽然查明,但这真相并不光彩,难保侯府中人不会记恨我查出这一切。三来,线虫毁脸之痛记忆犹新,我当时是在侯府出的事儿,至今没人为我做主惩治真凶。”
当她提及第三点时,周钦衍的神色明显一震。
这事儿虽然当时查到孙袅袅有极大的嫌疑,但她存心害人不该落下如此大的破绽,他其实觉得此事最大的可能便是孙袅袅被栽赃。当时淮炀侯府办丧事,最重要的便是赶在浮妍下葬前查出她死亡的真相。他也便只能让蔡氏先发落了她院子里伺候的人,省得她再被人算计了去。
后来在松韵茶坊发觉她并未被毁容,他心头欣喜之余也是一阵庆幸。找来孔仲景问过,才知他当初竟是在她的指引下在她耳后下了刀引出了在她肌肤内蠕动的线虫。有蔡昱漓在旁协助,事半功倍。只不过,以防再受到迫/害,浮婼有意让他们守口如瓶,对外只说她被毁了容,将她的脸用纱布缠得严严实实。
浮婼此举,为的是试探旁人对此事的态度,看谁会露出端倪。尤其是孙袅袅的态度。只不过她发现她非常沉得住气,且即便证据指向孙袅袅,周钦衍也不想办了她,是以她便索性趁着在松韵茶坊联合几位吹拉弹唱的大家演绎皮影戏揭开浮妍之死真相后,谢幕时不再藏着掖着自个儿的脸了。
她对自个儿最满意的,便是这张光洁白皙的面皮子,以及那玲珑有致的身段。
女为悦己而容,成日里不多看几次自己的面皮子养养眼,她觉得亏得慌。
如今,她被害一事再次被搬到了台面上,她也没指望周钦衍还能真的惦记着给她查出那险些毁了她脸的人。
不过周钦衍却是道:“你脸上动了刀子受了罪,本君不会放过那胆敢害你之人。”
“那不如君上废了孙三小姐的君后之位?”
周钦衍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敢说。这君后之位是能说废就废的?”
“她有动机那么做,且证据还指向了她。那会子君上您下旨让我和她一起还自己清白。她求功心切,有意对我使绊子牵制住我,自个儿则派出了诚宁伯府的精锐严查,先我一步查到了钱小公子,又揪出了浮妍身边的丫鬟春绾。只不过她棋差一着没有如愿定下钱小公子的罪名,最终还是让我后来者居上。”
“为了给你使绊子就毁了你的脸?且还留下那般明显的证据?”
“君上您是先入为主,觉得以她之智,若是想要害我,绝不会落下如此明显的破绽,还让我院子里的婢子察觉了端倪。但你需知,但凡有足够的利益,便足以让一个吃素的人吃起荤来。故布疑阵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虚虚实实,似乎才更符合您这位君后的谋略。”
浮婼说者无心,自认为是最寻常的语气罢了。可周钦衍却还偏要从这番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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