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美,暖暖的晚风吹打在脸上感觉着夏夜就要到来。
一身简单的白衣,长发散在背后,踏着夜色和晚风,金玉来到了西园,月光下,西园的草地是那么的宽敞,马厩就在角落里,她能隐隐听到新月低低的咽呜声。
脸上扬起开心的微笑,脚步飞快的朝马厩跑了过去,她和新月已经在无形中建立了一种不寻常的友谊,从在杜家别院里见到新月的那一刻,她和新月之间的缘分就开始了。
“新月,我来看你。”走到新月面前,抬手亲热的抚摸它的鬃毛,引得新月欢快的低叫,呼呼的热气直往她的脸上喷,把舌头凑近金玉的脸颊,舔啊舔,金玉忍不住轻笑起来,“不要舔我,我已经洗过脸啦!”用手挡住新月的嘴,开心的笑着。
在第一次被新月用舌头舔过以后,手里告诉她,被自己的坐骑舔了,就当是在给自己洗脸,当时,她还捂嘴偷笑了好久,觉得杜陵这个比喻很贴切,以后,新月要是舔她,她就会说那句话,我已经洗过脸了。
“新月,我们明天就回长安,你要好好休息。”拍拍马头,就是因为明天要回长安了,她才跑来看新月的,被迫在床上躺了三天,扬州城里沸沸扬扬的传说着她昏迷不醒的消息,没有办法,她只能躺在床上。
新月仿佛是听懂了她的意思,马头点了点,鼻子里的热气还呼呼往她的脸上喷。
金玉的颈子被喷得痒痒的,低笑:“不要撒娇玲珑,等明天启程,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手温柔的抚摸着新月的脑袋,眼睛里充满了喜爱。
新月扬起头,突然兴奋的把蹄子在地上磨了磨。
“怎么了?”金玉一怔。
“它看到我来了。”杜寒温和的声音在金玉的身后响起,背着手走到了她的身边,轻笑,“怎么到这里来了?”
金玉的心跳遗漏了两拍,脸悠地红了,低垂下头,长发随着她的力道滑落到一边的肩上,“老爷。”他是跟着她来的吗?
“看起来还是你适合当新月的主人。”杜寒淡淡一笑,伸出手拍拍新月。
“对不起。”金玉低低说道,心里暗想着,自己抢了他的马,他的心里一定还是介意的,要不然,在来扬州的路上,也不会时常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盯着新月发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新月喜欢你超过喜欢我,你是它真正的主人。”杜寒早就不介意新月被她抢走了,“它跟随我来去西域数年,很多次都是它带领马队穿越荒漠,它是难得的好马。”虽然有点可惜。
“老爷,”金玉悄悄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回到长安,新月还给您,我去别院的马场再选一匹吧,您以后去西域的时候,新月可以给您带路。”
“去西域,我闭上眼睛都能走到。”杜寒呵呵笑道,“来去十几年了,只要不遇到沙暴,一般都很顺利的。”转身抬头望了眼半空的月亮,“明天就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金玉一怔,“没有啊。”她还能有什么事。
“不想再去见见你爹?”杜寒回过头微笑着说道。
“以后还有机会。”金玉低下头,心里涌出许多莫名的伤感,这一次来扬州,她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很多,最大的变化就好似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成为一个和杜寒一样的商人。
“我已经买下他的酒馆,他和你弟弟不会受冻挨饿,至于你那个继母,我会惩罚她做很多苦力,以前她是怎么对待你的,现在,我替你还给她。”淡然的语气里一点听不出残酷,杜寒的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闪过一闪即纵的寒意。
“老爷,已经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我弟弟的娘亲,不要惩罚她了。”金玉忍不住低声哀求。
杜寒轻笑,一挑眉,“金玉,记住一句话,不要对自己的敌人仁慈,有些事情可以忍受也可以不计较,对你说,有些事情却是要加倍的报复。”
“就像报复陆千惠一样吗?”金玉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脸色微变,后悔自己太大胆了。
“对。”杜寒很肯定的说道,“假如陆羽不来提亲,我也不会这样对待陆家,他想利用联姻来达到吞噬杜家在江南的产业,他把我想得太简单了,金玉,”他伸出手握住金玉的肩膀,眼神里是严肃的神情,“记住,别人没有打你主意,你也不要去打人家的主意,但是,一旦发觉这个人要在你的身上得到什么,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消灭掉,明白吗?这就是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
“是,金玉记住了。”金玉用力点了下头,似懂非懂,心里隐隐觉得,他的话是有道理的,“老爷,杜陵大哥把陆千惠送回去了吗?”
“按照你的意思,杜陵把陆千惠保出来送回去了,陆羽半身不遂,女儿疯了,这就是对人太绝的惩罚,凡事留条后路。”
金玉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意,“所以,老爷比陆家老爷强大。”陆家不能做出赊欠货款的生意,而她做了,他没有说过一句责怪的话,而她哀求他放过陆千惠,他先是很惊讶的看着她,然后无奈的笑笑,叫杜陵照办了。
“有人来了。”杜寒伸手抓过还在神游的金玉,一把将她拖进了马厩的柱子后面。
只见明亮的月色里,两条人影出现在西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