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整个大厅走了两圈,还是不见人。
宋玉芳这时有点担心傅咏兮会不会做什么偏激的事,就想去门房里问问,瞧见她出去没有。
后门一推,却见傅咏兮红了眼圈,挨在门边,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宋玉芳赶紧拉着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搓着,接着便嗔道:“你呀你,这两天正下黄沙呢,偏你就爱往户外钻。”
傅咏兮倔强地抽回手,瘪着嘴问道:“你是不是也认为,较真是一种缺点?”
宋玉芳犹豫了一下才柔声道:“不单是较真,凡事过了度,都会成为缺点。我的立场不变,你的心是好的,只是不要总让热情占满了……”
不等说完,傅咏兮便气鼓鼓地驳道:“即使是匹夫之勇,亦好过当个睁眼瞎。明知道那是犯罪,却要忍让妥协,说什么谋大局。可你们别忘了有那么一句话,成大事者不谋于众!倘若众人都是你们这样冷漠的态度,那么兼听则成了绊脚石!”
这哪里是想交流,分明是在外没有辩赢,就回来抬杠撒气。
宋玉芳摇头道:“可你为什么不记得还有一句话,小事依众谋,大事当独断!说到底,是关于此事究竟算大还是算小,咱们的认知有分歧。从社会影响看,自然很大;从对受害者的关怀来讲,又该化小。所以,我认为师大学生会的主张很正确,该淡化的淡化,该较真的较真。”
“我……”傅咏兮一时语塞,只觉得那日在街头所见的丑恶画面不停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使她完全无法静心思考,“我不说了!我想不明白的时候,你们怎么拉我都没用。”言罢,又跑了回去。
对于最后一句话,宋玉芳非常之赞同,或许应该给傅咏兮一点空间和时间慢慢地平复心情。
面对这种社会问题,保持冷静自然是上上策,但若人人都只管冷静,而没有热血,那也会成为一种弊病的。
想通了这一层,宋玉芳也就想定主意,不再去追。她开了门,原想回柜台的,却不料跟何舜清碰个正着。
“你……”宋玉芳抬手指了指他,又扭过脸捂了一下嘴,方才转过来问道,“你站在这儿多久了?”
何舜清回答得很坦诚:“下楼的时候瞧见你一个人往这边走,我好奇就过来看看。”
那刚才的对话,岂不是全让他听见了?
话倒不牵涉隐私,只是让人听去总是感到尴尬的。
何舜清牵着嘴角,开了一句玩笑:“银行也不算小,怎么你一有烦心事,准能让我碰上呢,这样算不算缘分?”
宋玉芳脸上不由地一烫,垂了眸子低声道:“你这样问,还真有点儿让我拿不准好坏。”
何舜清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心里暗暗计算了一番,才道:“我今天不加班,下了班你到街口的咖啡厅等我。”
宋玉芳刚想说不方便,一抬头哪里还有人影。何舜清早就一个箭步重回顶楼,急急忙忙赶着结束桌上那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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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宋玉芳再咖啡厅里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何舜清才一路跑着赶到了。
他坐下来先说了一句抱歉,然后侧过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宋玉芳笑了笑,故意为难他道:“你不加班的意思是七点下班吗?”
何舜清回过脸来望着她,见她并不是真生气,这才摊了一下手,无奈地笑着:“迟到固然很抱歉,但是作为同行你该知道的,五点下班完全不切实际。”
见桌上就一杯咖啡,一碟小饼干,何舜清便又问:“你都没有点吃的吗?”
宋玉芳答道:“我先吃饱了总不大好。况且挨到八九点吃晚饭也是常有的,所以就想等你来了再说。”
何舜清报之以笑,按了桌上的电钮请西崽拿菜单过来。
趁着等菜的功夫,何舜清指着窗外闲谈道:“要我说呀,去公园的露天咖啡厅吃饭更好,可惜这阵子总是黄沙漫漫的。”
宋玉芳随着他的手,冲着外头一瞧,正有一股狂风卷着贴在街头的宣传画报,一直飞到天上去。她望着先是愣愣的,随后闷闷叹了一口气:“北京的秋天琢磨起来是很有滋味的,像极了人生。糟糕的时候简直叫人寸步难行,不免感到这人间是没有曙光的。可一旦云开雾散,又是美景怡人,感到这世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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