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楚拢在了怀里,拍着她的背,叹息一声:“想哭便哭……”
多一句的,已经无法去安慰。
外头司画也靠在司琴的肩上,轻声的啜泣。
而窗外……默然站着一个湿答答的男子,幽然的听着屋里的哭泣,与委屈,也瞧见了那无泪却同样悲伤难过的清丽的眸。
“朕只想说……朕还没死呢!哭的什么丧!”淡淡然一句,犹如他一贯的清冷孤高,却是冰冻了整个屋子,以及……屋里屋外相拥而泣的人!
赫连云楚就这么身挂湿淋淋的衣裳,沿着窗户,“啪嗒”一声……爬窗进来。
屋里人,连哭的异常心酸的青楚,都愣在当场。
柳瑶华只觉得胸腔那颗心脏一阵阵抽抽,整个头皮都木了。
他本就心情抑郁,衍庆宫的闹剧,直到上官氏来才平息稍许,德妃已经状若疯魔,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蓉妃不欲多语什么,人证物证通通摆出,去看望自己视作眼珠一般的小女。
殿上,有上官氏与华怡夫人力争到底。
一个认定铁证如山,一个认定栽赃嫁祸——上官氏再也不是那故作婉约大气的太后之范,华怡也再不是温柔体贴处处小心避让的打太极。
看着这些女人丑恶的嘴脸,那个呱噪的屋子,他再也待不下去。
勒令谁人都不用跟随,他一个人步入芙蓉堂,生母曾最喜欢的地方。
太液池水,依旧盈盈,想起那一日里畅快肆意凫水的女子,一个猛子,他便沉了下去,慢慢游来,当身上累得再无一丝气力,心情也平复些许,竟是沿着那天的小径,绕过了假山,依旧,爬窗而入。
却没想,竟能听见这主仆哭作一团。
而,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宁妃对柳锦华的态度。
虽为亲姐,却没有当初给予她帮助与支持的侍画来的感情深厚,竟是会任由旁人——一个低jian,本是柳府家奴的婢女,去任意糟践自己的亲姐?
若是,换做旁人,怕是已经用那礼义廉耻,压得柳瑶华再也喘不过气来。
可,他赫连云楚却不是那旁人,对于柳瑶华的情感,他似乎都能有所体会——困境中,能倾心相助的,当为莫逆之交。
柳锦华那人,不配旁人为她付出丝毫感情!
那诡黯的眸子到底叫柳瑶华心惊,宛静似体会到了柳瑶华的惧,步伐极快,却不动声色已经微微错过,将柳瑶华护在了周全之地。
赫连云楚佯作不见,内心的淘浪已经将他仅剩的一丝理智击溃,低沉而语:“都出去!”
然,这里,却不是赫连云楚的地盘。
柳瑶华愣愣然瞧着眼前的男子,那诡黯的眸子,叫她惊,叫她疑,也叫她看清了内里殇——衍庆宫那边,怕是情形不好了吧。
幽然一叹,对着宛静似有深意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与皇上说说话——司琴,嘱厨上备下酒水小菜,皇上今日里可还要小酌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