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的事情都和你说,很信任你。也难怪,你要这么维护她了。”
萧一情眉目淡淡,“看来,我选她出演花秀恩配音果然没错。薛小姐的演技,实在太烂。谈及过去恩怨时,你至少也该带一点受害者该有的情绪。可我听薛小姐说的话,除了嫉妒的酸味,什么都没有。”
薛彩宁气噎不已,扬声反问,“什么叫受害者应有的情绪?你又怎知道我没有?或许,是掩藏了起来。”
萧一情笑了,眼睛与她对视着,沉稳道,“现在想来,薛小姐在采访节目里的说的哥哥是指张泽川。所以,你也没失忆。对吧?”
“是又怎么样?”薛彩宁狐疑地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像一个准备出海捕鱼的渔翁,正耐心地编织着渔网。
“薛小姐,你真的遭遇过绑架吗?”萧一情眉目瞬间冷了下来,“你知道什么叫童年阴影吗?”
“……”薛彩宁没有贸然发言,只是静默的对望着他,窥视着他难得的情绪外露。
“一个人过去所经历的伤害,就算伤口随着时间愈合也会留下疤痕。而那些疤痕,会从他的眼神里渗透出来,无处不在地影响着那个人。所以产出一种人群,叫做同类人。他们有相同的遭遇,能在千万人里一眼认出同伴。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无比清楚那种感觉。”萧一情把茶杯轻搁在红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除非你也像何幼霖那样失忆,否则,你身上为何没有一丝被绑架,被人改变一生的愤怒与绝望?”
“你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想表达什么?”薛彩宁愤然起身质问。
“薛小姐,你知道你满身的尖刺是哪里来的吗?就算你的养父母给了你最好的教育,你的人生几乎一帆风顺。但你这身尖刺,却是拔不掉的。”萧一情身子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依旧悠哉,“从没得过爱的人,才会不懂爱。比起何幼霖,我觉得你这身就算伤害别人,也要保护自己的尖刺更符合人贩子女儿这一身份。”
薛彩宁闻言,失手打饭了茶杯。滚烫在茶水浇在手上,她却毫无察觉。
她两眼盯着他所有的面部肌肉,不放过一丝表情,最后露出一丝了然,“萧一情,都说你寡言少语不爱说话。今天却说这么多,我还稀奇呢。原来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何幼霖她居然想污蔑我是贼人的女儿?真的是疯了!”
萧一情噙笑淡问,“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我问你,你当年被绑架时也就三岁多,是怎么一个人从绑匪手里逃出来,又误入了森林?”
“我趁他们不注意时偷溜的。他们的老窝就在森林附近。我要逃走,只能穿过森林。”薛彩宁面上答得其所当然,心底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萧一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正巧问了她这个问题!这个她唯一不知情,不管当初怎么问也问不出答案的问题!
萧一情听见这个答案,只是轻笑了声,不予评论地拿起桌上湿纸巾擦手。
此时,服务员端着招盘菜鱼贯而入。
他擦完手,起身漠然地说,“账,我已经结了。祝你用餐愉快。”
萧一情连同桌吃饭的面子都不给,简直是在下她的脸!
她薛彩宁何时被人这样怠慢过?
气得她抓起身边椅子上的包,站了起来,“不了。我来时已经吃过了。明天我还要赶飞机去台湾,下午要收拾行李。如果没事情的话,我先走一步了。”
“薛小姐,我劝你最后到此为止。如果你执意要去台湾,我相信那个曝光你打压新人经历的楼主会十分乐意去调查你的身世。你是张泽霖,就是乱伦。不是张泽霖,你就是冒名顶替的骗子。聪明如你,会怎么选?”
“你!”薛彩宁恨不得把桌上的菜都扔他脸上。最后还是忍住了义愤,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和这样的人对话,被激怒才是输。
理智回笼,她再看萧一情,蓦然笑了出来,“萧一情,你这么喜欢挖掘别人的隐私,有没有想过,暴露的太多,终有一天,自己的底细来历也会被人挖掘出来。聪明如你,确定要蹚进这浑水里吗?”
“你们的恩恩怨怨,我不会插手。”萧一情肯定道,“但这个工作,必须给她来做。否则,不要说浑水,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可以下去陪你玩一玩。”
薛彩宁闻言,攥包的手一再用力,指节泛白。松开包时,她已面无表情,“好,我放弃。希望,你也说到做到。不然,你口中所谓的伤疤,同类,我也会好奇的。”
看着薛彩宁离去的背影,他嘴边笑意浅淡到虚无,阴郁的眉角深色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