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文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就这样一直面对着紧闭的门板,很茫然,很焦虑,很担忧,很悲伤……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重重叠叠的压在了她身上,痛苦的几乎麻木。
而就在这时……
“姑娘。”
林惜文惊讶的回头,碧痕就坐在轮椅上,望着她。
是啊,还有碧痕,碧痕一定知道宇文珏到底怎么了!
也顾不上其他,跑到了碧痕面前,问道:“宇文珏怎么了?是因为中毒的关系,还是因为其他?”
碧痕握住了林惜文的手,安抚道:“爷过一会儿就会好点了,没事的。”
“是不是因为中毒的关系?是我给他那一刀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一刀的毒加上他体内的毒不好了?都怪我对不对!”林惜文越说越焦急,几乎词不达意:“还是有人在威胁他?是宇文睿!”
“姑娘!”
碧痕立刻打断了林惜文:“这里是大周的驿馆!”
林惜文一惊,碧痕的话仿佛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心上,是啊,这里是大周的驿馆……原来这么快,就已经到了殊途。
她不禁瑟缩了一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碧痕被林惜文脸上的表情刺痛,她心里明白,有些事情,爷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能说。可是……林惜文对她而言,不是别人。
碧痕此生,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重视过……
那晚,林惜文在临死前,还能想要保住她的命,这样的震撼,碧痕从未经历过,她能从林惜文的眼睛里看到她的痛,看到她的在意,看到她的无助,看到她的脆弱……那是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感觉,这让碧痕想到了一个词:生死相伴。
她多想告诉她,可是,她不能。
碧痕眼中歉然之色一闪而过,转身正想进屋,袖子却被扯住。
她无奈回头,看见的是林惜文怯生生的目光,难以描述的轻软,却像无数根丝线,足以将任何人都束缚住。
林惜文就那么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扯着他的袖子,手指不停的抖啊抖的,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请……告诉我吧……”
她停一停,唤道,“碧痕……我求你……”
碧痕面色微变,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因为,林惜文的眼泪已流了下来。
豆大的眼泪,在纯净的好像用墨线勾画出来的睫线处凝结,然后迅速滑落,映得她的眉目更加深黑,皮肤又更显苍白。两相对称下,焕发出一种惊人的柔弱之美。
“碧痕,请告诉我,我真的、真的很担心,求你了,求求你,碧痕……”林惜文哭的泣不成声。
碧痕的脸由白变青,又从青转白,最后长叹一声,低叹道:“爷他,是因为字母莲花毒。”
“因为那毒?是毒发吗?”林惜文睁大眼睛:“可是,以前的时候,他毒发不是这种样子的!”
刚才,宇文珏倒下去的那一瞬间,瞳孔涣散的瞬间,林惜文几乎以为,他就这样……她不愿意再想。
碧痕嗯了一声,“毒发时确实不是如此的,可是爷这次不是毒发,而是每年一次莲毒攻心的征兆。”
“什么意思?那么,宇文珏他……”林惜文不明白,什么叫做每年一次的莲毒攻心,所谓的莲毒攻心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碧痕垂下眼睛,神色黯然,林惜文连忙握住他的手,急唤道:“碧痕!”
碧痕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做了回答:“爷中毒已久,又加之铢累寸积,过度操劳,气滞血瘀,炙火炎心,已无可根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温阳补气、左以扶正……”
“我听不懂……”林惜文喃喃,“碧痕,你说的这些词,我都听不懂……你又不是颜玉,你能告诉我明白一些吗?”
碧痕眼中露出悲伤之色,缓缓道:“也就是说,若是不能够根治解毒的话,莲毒攻心一次,心肌便有所劳损……”
“如何?”林惜文紧问。
碧痕道:“若爷能不理会任何外事静心调养,也许还能够活过四十岁。”
“四十……那么,如果不能呢?”林惜文不由的抓住了碧痕的衣袖。
“如今,不过还有十年了。”碧痕闭了闭眼睛。
林惜文顿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袭来,然后,硬生生地将她整个人从头撕裂到脚。
“姑娘……”碧痕有些担忧的看着林惜文。
林惜文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再次问道:“你是说,宇文珏的毒,还有的解?”
碧痕点头:“我听颜玉提过,有毒就有解,不过,他也不知道解毒之法,医书里也从来都没有提到过。”
解毒之法。
林惜文想到了霁月,既然现在细作名单已经不是宇文珏想要的,那么,她就要给宇文珏他最想要的东西!
子母莲花毒,既然这毒是余姚下的,那么霁月就肯定有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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