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有个细作的母亲。我何德何能能被煜王挑中成为宠妾,也是因为我有个细作的母亲。为何能去泰阳的只有我,还是因为我有一个细作的母亲。为何……为何我和你能一路至此,是不是都因为……因为我有个细作的母亲!而我这个母亲在睢国或许能有滔天的势力,亦或者,她能有你要的细作名单!”
“惜文……”宇文珏转过头,如墨般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不是这样的。”
林惜文睁开双目,柔柔的目光反看宇文珏:“那么王爷,你告诉惜文,是怎样的呢?”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姬漓突然推门而入,道了一声:“霁月公主来了!”
“什么!”
林惜文与宇文珏同时起身,两个人均是衣衫凌乱,发丝缠绕,一个眼睛微红,一个面容微红。
而刚才姬漓走过独留两个人在这里做了什么好事,几乎是一目了然!
姬漓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林惜文的脸上,他的唇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最后戏谑的说:“霁月公主已经到了林外,现在恐怕……”
“兴兰王这是不欢迎本宫吗!”
姬漓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画舫之下传来一道温暖和煦的声音,似乎隐隐的带着一丝笑意,穿入而来。
竟然这么快!
那布了阵法的林夕,若不被阵法困住,确实是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原本姬漓以为那阵法可能会困顿霁月公主片刻,现如今,人都已经到了。
姬漓如同换脸一般,转身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一样的漫笑姿态:“公主这是哪里的话!小小画舫能得公主一观,是姬漓的荣幸才对。”
说着,亲自踏出画舫,极为有礼的对霁月公主伸出一只手来。
这幅画面如今看来,倒不是姬漓如何如何的屈尊降贵,而是在于眼前的这位女子——
那霁月公主的面庞渐渐的随着往前的步伐也跟着由模糊转为清晰,就如一幅画,慢慢的勾出轮廓,染上颜色,最后形筑成明丽影像:
用淡雾中的远山凝聚成的长眉,用灵动着的羽翼交织起的双瞳,用连绵雨线描绘下的肌骨,用带着霜露的花瓣渲染出的嘴唇……就这样乍然呈现在了眼前。
前一刻,还是单调的纯白,下一刻,已是色彩鲜明的令人目眩。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眼前一挥,浑浊尘世,顿时明朗清晰,黑白人间,刹那色彩斑斓,数不尽的蕴藉风流,道不完的艳羡惊绝,全因着这一女子的样貌姿态,被拨起撩动。
今天的霁月公主,与那日在宫中所看的不同。
不是面容,而是神态!
若说那日的霁月公主所代表的便是睢国的话,那么,她做到了。
而今天,霁月公主所代表的,或许仅仅是她自己——霁月!
这也是为何,姬漓上前去迎霁月时没有丝毫的屈尊降贵之感的原因。因为,能和这样一个女子携手共行,才是一个人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公主,请坐。”
姬漓的这声公主与当日叫染舆的那声并不同,或许,也只有霁月,才能将这公主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那染舆,徒有公主之名罢了。
霁月公主对姬漓微微点头,却没有坐的意思,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的是宇文珏:“煜王在姬公子这里安好养伤,本宫就放心了!否则他日国书一到,本宫还真的不知道该同令兄交代呢。”
林惜文就这样坐着愣愣的看着这位霁月公主,如此近的距离,可,又是如此远的距离!
她的声音亦很独特,带着点硬生生的脆、懒洋洋的媚,每个字的尾音都断的又是利落又是缠绵。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如此的活色生香,如此的风华绝代,如此的美貌逼人!
而且!她已经年过三十!
竟然……竟然会让这个十五岁的少女,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宇文珏眸光一挑,似笑非笑道:“珏也是刚刚苏醒,怎么会在陛下这里,也不甚清楚。陛下,可是本王在睢国遇到什么危险?那珏可要多谢陛下的救命之恩了。只是公主,珏有一事不明,当时我与惜文被追杀之时,我已经亮出了煜王的身份,可对方仍要赶尽杀绝,既然公主来看珏,珏想拜托公主一件事。”
霁月公主唇角上挑,直视着宇文珏,微微一笑:“此事是我国的疏忽,那日宫宴你们离开之后是本宫没有想到派人护送一层,也着实是考虑不周。不过本宫还真是见识到了,不用煜王你说,本宫也想知道是谁如此大胆,皇宫之外,大路之上,就如此行事跋扈!”
一番话,说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却,也是最完美的回答。
语落之后,霁月公主的目光落在了林惜文的脸上,也只是短短的停留了一秒的时间,忽而笑道,眸光暧昧:“不过如今看来,煜王果真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