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很急,真的很急,这次的事件使他清楚的认识到,只要司徒耀华登位或者司徒文瑞登位也一样,他们都不会容下他。
司徒耀华不用说了,对他的敌视都快要透过眼睛射出来了,尽管朝中的文武大臣对他也是这种眼神,因此在别人的眼里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在林庆眼里这却是要命的,未来的帝皇敌视他,那等他登基之后他还有命吗?
而司徒文瑞也一样,虽然现在暂时需要倚靠他,但司徒文瑞心高气傲,若一朝掌权,肯定容不下他这个曾经帮助过他的臣子,别人口中的奸佞之臣,而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拿手的招式,用出来既顺手又凌厉,司徒文瑞使出来效果肯定也没问题。
而赵子慕被抓了之后林庆清楚的意识到,若他一死,那赵子慕肯定就没人保护了。
这不是说她需要人保护,林庆知道,凭她的本事可能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可是从赵子慕被抓到她毫无反应地束手就擒中,林庆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在意自身生死的人,而这种人容易死。
若他真的死了,谁来牵住她漂浮的心,让她动容让她留恋,让她在他不在的时候还可以好好活着?
赵子慕需要一个活着的目的,这是林庆把她从刑部大牢中接出来的那一天就知道了,而那天她也清楚地告诉他,他就是她的全部,所以,他若死了她又当如何?
林庆不知道赵子慕会不会和他一起死,可是如果她没死,而他又想让她好好活着,难道他还要期望她,重新找到一个可以成为她全部的人吗?
林庆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他不能死。
而在之前朝堂上的弹劾中后来又牵连出了两人,当然如果林庆愿意他还可以挖出更多人,可是如果那样做,恐怕他和满朝文武的矛盾又将进一步激化了。
而朝中他能收买威胁的人并不少,但这些人终究是看不起他这个阉人,今日能在他的威胁下帮助他,那么他日也就有可能给他致命的一刀。
因此除了那几只需要杀鸡儆猴的大臣之外,林庆没有动别的大臣,私扣贡品和私吞国库银两,以及吏部王樊之之子勾结逆贼一案,
王樊之就不用说了,京口菜市场上的土都被染红了,三族上下一共千多口无论男女老幼一个都不剩,全部被斩首示众。
而另外两位一律重则三十棍,革去乌纱,没其财物,并其家中男子一律流放岭南,女眷则打入教仿司。此外,朝中那被牵连的两位大臣也收到了同样的待遇,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此生恐怕是再也回不到朝堂之上了,而这对那些官员来说恐怕生不如死。
经此一役,朝中文武可能被震慑一时,但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只要林庆还在一天,朝中那些邀名买直,想要标榜自己踩着他上位的家伙就不会放过他。
林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了一个人。
是夜,皇城郊外的一座华丽的大宅子里,烛火摇曳的房间中,林庆坐在炕上恭敬地给他对面的人倒了一杯茶,轻声道:“老祖宗,许久不见林庆给您请安了。”
对面的人笑了一下,布满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四四方方的脸一笑便让人觉得和蔼又讨喜,头发花白,背很佝偻,一看就知道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但那双昏黄的眼睛中却时不时地闪过一道精光,让人知道此人即使年老,但头脑还清明着呢。
这人就是自先帝即位开始,便一直在先帝身边服侍的大太监刘显,直到先帝去世他才退了下来,隐居在这不起眼的皇城郊外颐养天年。
光是从他能一直在先帝身边服侍了这么久直到新帝上位,足可见其人的能量。
刘显裂开嘴笑得像个寿星公一样对着他道:“就你最孝顺,每年都会给杂家送很多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杂家,杂家就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看看以前蹦哒的那些小兔崽子现在还剩几个,只有你能坚持到现在,位极人臣之后还想着杂家,你有心了。”
刘显笑咪咪地道,林庆年轻时受过他的提拔,可以说林庆能有今天他的作用不可估量。
“前阵子送来了几只老山参,不知老祖宗可用了?用得如何?如果好的话林庆再给您送点过来。”林庆道。
“你啊,虽然你没有认我当干爹,却比以前那些老家伙收的任何一个义子都孝顺,你的心思我领了,那些东西还没用呢,毕竟你之前送来的一些上等灵芝我用着很好用,便一直用着了。”
刘显眯缝着眼睛转了转自己手里的布满繁复纹络的山胡核满意地道,但看那色泽就知道那是极不容易寻到的珍品,把玩价值极高。
刘显和别的太监一样爱财,晚年也攒了很多的银子,他不缺,但林庆也给他送了很多稀奇而又珍贵的东西,比如这一对山胡核,就是从几百年的山胡树上采下来的,绝对珍贵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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