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醒来时已是天黑。
点点碎碎的微光透过窗幔照在身上,即使温热再少也能驱走内心的几分寒凉。
明茹端着药碗走过来,见月华清醒立刻便叫了起来:“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我睡了……三天三夜?”初醒的嗓子有些沙哑,月华迟钝地缓过神,不可置信地看向明茹。
“是啊。太医都说您的身子此番凶险,王爷和两位公子都在外室守着呢。”明茹说着把托盘送到月华面前:“小姐,您的药,太医说了,只要您醒过来,再服上这副汤药半个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月华动了动腿,还是有些疼,但是已经没有初时的那样难以忍受了。
明茹说:“您的伤奴婢已经替您上过药了,太医说幸好烫伤的地方处理的及时,没有什么大事。”
月华点点头,接过药碗喝了一口,苦的不行。
明茹道:“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
月华无奈地瞅了她一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明茹拿了盘蜜饯递过来:“小姐,吃几颗蜜饯吧。”
月华摇摇头,嘴角随着口腔里的苦气一齐变得苦涩起来:“心若是苦,嘴里再甜又有什么用。”
明茹觉得月华这样的神色不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试探地唤了一声:“小姐?”
月华正要说话,余光瞥见父王和两个兄长走了进来。
月延最先冲过来:“妹妹,你没事了吧?”
月华对他笑:“自然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月铭冷笑:“哼,是好好的,一睡便睡了三日,几度在生死间徘徊,若非是太医医术高超,你不知道还能否见到今天的太阳呢。”
月铭一向对妹妹多加宠溺,像眼下这样刻薄的话还从没有说过,月华听了一愣,心里想着,大哥这次恐怕是生了大气了。
明王狠狠瞪了月铭一眼,转眸时看向月华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月华,你这次生病的确是遭了不少的罪,不过还好,不少有那么句话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家月华一看便知是个有福气的。”
月华看看明王,又看了看月延,最后才看向月铭,深处白白嫩嫩的小手扯了扯月铭的袖子:“大哥……”
月铭平日里最疼妹妹,向来最吃月华的这一套,可是眼下月华扯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月铭却仍然冷硬着表情纹丝未动。
月华看他的样子便知自己的祸恐怕是闯的大了些,平素最宽容的大哥竟然也冷淡成了如此模样。
月延一把拉过月华揪着月铭衣袖的手:“理那闷葫芦做什么,妹妹,他不理你二哥陪着你啊。”
月华斜了他一眼,动了动唇终于鼓起运气问:“二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月延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你可是大哥送回来的,我们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你才回府里父王便叫了太医,太医你的身体底子不好,气血不足又不好好调养而且还受了烫伤,难免越发难捱了些。他还交代我们,这次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着你喝汤喝药。妹妹啊,以后你可一定得好好喝药,把你这身子骨养的壮壮的。前两天你那个样子都把我和父王急坏了……”
月延说着掐了掐月华的手腕:“看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月华又看向月铭。
月铭看着月华的样子叹了口气,对着月延和明王道:“父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妹妹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