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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有头痛的毛病,总是在夜晚发作,这让她常常彻夜难眠,于是养成了熬夜的习惯。
看书、看电影、写字、画画或者摁吉他,一边抽着烟。
无风是简洁通过漫画认识的朋友,简洁巴巴地叫他“无风哥哥”,因为对方温暖帅气,和苏有朋很有几分相似。
无风因为工作也时有头痛,不过他有妙招,他告诉简洁说:摸摸额头,静静地趴一会儿。
简洁于是试着将手掌敷在额头上。
果然是一句无限温柔的咒语。
世界慢慢地安静下来,慢慢朦胧,又慢慢地清晰。
简洁进入梦乡。
她和一群孩子在麦田里奔跑,欢快而安静,但跑到后来,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继续奔跑,直到跑到一座墓门虚掩的坟墓前。
简洁停了下来。
风拂在她的脸颊,温温的,又有些清凉,那风也拂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上,麦芒随风摇曳,像海洋,还泛着莹莹弱弱的光。
……
那是十几年前,简洁还是个四岁多的泥孩子,跟着大两岁的哥哥简单混,身边那群还没有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小伙伴们也都还是孩子。
那天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一群孩子在路上奔跑叫嚣,嬉笑玩闹,顺着山谷从一大队跑到四大队,满腔壮志雄心去偷樱桃,快乐无邪,不知天高地厚。
那一片樱桃树在山脚下,是一个小伙伴亲戚家的。
樱桃成熟的时候,红红的小果子鲜嫩欲滴,挂满枝丫,落入小孩子的眼中,便成了洒满苍穹红到跳舞的小星星。
山腰则是一片翠绿的麦田,一条基埂道蜿蜒其中,又把方向通过隧道带向山的另一边,另一个村庄,另一个世界。
小孩子们在基埂道上玩耍,又跑进麦田撒野,风闹闹地无法无天,他们不知不觉去到了麦田深处,赫然,发现一座坟墓。
墓门有些虚掩。
孩子是天真的,也好奇到充满邪恶。
不知道是谁鼓捣了一句“跳下去看看”,便有人毛毛躁躁地把墓门扳倒在地。
3平米不到的墓室狭小局促,没有棺木,墓主人安静地躺在冰凉光滑的石板上,岁月将他风化成了一具骷髅。
墓徒四壁,别无他物。
不过简洁注意到四壁的石面上,倒是琢刻着玲珑生动的图案,而墓主人,也是那么的完整,骨节分明,精致到无可挑剔。
简洁看向墓主人的刹那,她怔住了,就那样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墓主人面前,看着他,目不转睛。
墓主人似乎也瞬间有了生命有了感情一般,定定地看着简洁。
恍惚间,岁月如梭时光流转,简洁似乎伸手便能碰触。
倔强到痛,终于相见。
良久,简洁感觉到心酸、心痛,那种感觉让她无法呼吸,泪水不知不觉间涌出双眸。
最后简洁抑制不住跳入墓穴,抱起墓中人的头颅,捂在怀里。
然后她跑出很远,却又将之狠狠地扔出去,抛弃在荒郊野外。
那一刻,懵懂的小女孩,心中掠过一丝悠远的快意,和清浅却深刻的痛楚……
那天夜里,简洁做了个梦。
梦里是她生活的地方:安静的村庄,碧绿的竹林,清澈的池塘,蜿蜒的青石板小路,一户人家,红墙绿瓦。
房前有一方石磨,还有樱桃树、杜仲树、忘忧草、鸦雀兰、胭脂花和种满蜜桔树的自留地。
房后是柴堆、厕所以及沼气池。
炎热的夏天,烈阳当空,家家户户户门紧闭。
哥哥简单调皮地朝茅房扔石头,害简洁掉进茅坑,妈妈拉着浑身臭臭的她穿过柏油马路,去河边洗澡。
一路上,简洁被人们毫无同情心地嘲笑,说她是一个“屎娃娃”。
然而简洁心大得无边无际,全然不顾掉进茅坑的教训,回家后仍坚持独自去茅房拉臭臭。
出门左拐,路过沼气池,简洁口中自我陶醉地念念有词:
脚踏长江两岸,手持上封宝剑……
这是哥哥简单教给简洁的一首“如厕决”,庸俗粗鄙,但小孩子却能心无芥蒂,甚至因此觉得上厕所是一件别致而有趣的事,和联合国秘书长(简洁四岁时的理想)一样充满伟大的意义。
路过沼气池的时候,简洁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乳名。
简洁停下来,环顾四周,却并无人影。
“谁在叫我?”
然而却没有回应,简洁不由地拧了拧眉头,转身继续往茅厕走,一声清晰的呼唤再次响起,这一次她听清楚了来处,竟是沼气池……
简洁愣住了,又有些惊喜,连忙跑过去俯身趴到沼气池沿,一眼便看到了它:
黑色的脑袋浮在水面,极圆,剔透且晶莹,流溢着一种神秘的光华,他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但他的声音很奇特。
简洁能感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诡谲的力量与自己的心相通灵,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能够穿透黑暗的光芒。
那一刻,他们相对而视、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嘿!”简洁兴奋地和他打招呼,他和“人们”太不一样。
“你是谁?”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得意了:“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的一切,过去和将来……”
“沃?”简洁满脸惊奇,嘴巴0得好似一枚鸡蛋,转而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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