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客运码头是滨江港务局的,长途汽车站是滨江长途汽车站的,连船闸都是交通厅的。
效益好的单位和能收到钱的单位都是上级的,县里没有直接收益,财政又那么紧张,想管也没能力管。
其实市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滨江港是内河第一大港,可港口都是港务局的,港务局隶属于交通部,好处都被交通部拿走了。
市里靠长江很难获得直接收益,市财政一样捉襟见肘,自然不会给市局钱,让市局跟兄弟公安局那样设立水上公安分局。
就在韩渝寻思着县里乃至市里不太愿意管江上的原因时,王队长接着道:“可我们航运公司经营得好好的航线,他们经营了七年又停航了。”
吕向平追问道:“再后来呢。”
“岛上和岸上的群众有意见,停了一年又恢复经营。考虑到客源和航道不断淤积,漴明岛那边的始发港从仓房港移到了牛棚港,才有了现在的白牛线。”
“王队长,现在跑这条线的江南客901、904、905、906号和新海轮是哪个公司的。”
“说是白龙港轮船中心站的,其实是滨江港务局的。”
这条航线对陵海群众很重要!
虽然航程只有十公里,航时只要半个小时,但它却像一座桥连接着岸上和岛上的上百万群众。
平时每天发四班船,临近春节要加班,每天发船数量达到十班,现在每天的客流量超过一万!
上中专时有很多外省同学,韩渝能理解岛上和岸上的人回老家过年或拜年的迫切心情,喃喃地说:“这条线是不能断,是要确保航道畅通。”
钱站长笑道:“你们县委的陈书记也是这么说的。”
“陈书记又来过?”王队长惊问道。
“鲁县长昨天也来了,给了你们所里两万块钱,说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航道畅通。”
“捞鳗鱼苗的那些船呢,县里到底管不管。”
“别说你们县里,就是全滨江的所有执法单位加起来,真正能在江上执法的船艇也不到十条。江上有上万条船在捞鳗鱼苗,管得过来吗?”
钱站长轻叹口气,补充道:“县里只能管管自己的群众,让交通局、农业局和沿江的几个乡镇安排干部下村宣传劝阻,大喇叭里天天在喊。工商局好像也出动了,专门查那些收鳗鱼苗的贩子。”
韩渝问道:“有效果吗?”
“这个怎么说呢,对我们这一带水域有点效果,人家见这边没法儿捞,全跑上游或下游捞去了。”
钱站长摸摸嘴角,接着道:“港监局总共五条监督艇,要管那么长的水域,疲于奔命,一个个累得不成人样。
再加上捞得最凶的又大多是从外地来的渔船,渔船不管是在江上航行,还是捕捞作业,包括发生交通事故,都归渔政港监管。
人家根本不怕港监,听朱主任说她们局里扛不住了。普通船只发生交通事故,他们安排监督艇去救援、去查处。至于捞不捞鳗鱼苗,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住。”
执法力量不够,别说经济发展的不是很好的滨江,就是那么有钱的东海,所有单位能在江上执法的船艇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几艘。
何况一条江上居然因为船只不同,竟设有两个交通管理部门,怎么管得住……
韩渝意识到这场捕鳗大战很难打赢,正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吕向平又好奇地问:“钱站长,渔政港监呢,他们是主管部门,他们怎么不管。”
“滨江渔政站只有一条执法船,能去江上执法的人员可能都没你们沿江派出所多。而且不像你们有枪有炮,指望他们管近百公里的水域,管得过来吗?”
“他们既然没那个实力,为什么不让别人管。”
“这要问上级,别说县里说了不算,就是市里、省里说了都不算。”
钱站长想了想,又笑道:“其实渔政很厉害,只是他们的执法力量不在江上,而是在海上。”
韩渝则不解地问:“航道都已经被非法捕捞鳗鱼苗的船堵塞成这样,市里为什么不向省里汇报,好让省里向交通部汇报。”
“用不着一级一级汇报那么麻烦,滨江港客运量是长江沿线所有港口最多的,每年春运交通部领导都会来滨江港检查。领导上午还来过白龙港呢,还上你们的002在江上视察过。”
“交通部领导怎么说?”
“人家是交通部的领导,又不是农业部的领导,能怎么说。不过听船闸管理所的人说,领导表扬了你们县委县政府,也表扬了白龙港派出所和你们沿江派出所。”
“然后呢?”
“然后就走了,好像去了东海,领导是一路检查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