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满油回自己的趸船上吃了口热乎饭,赶紧跟王队长一起回001上加注润滑油、更换磨损严重的零配件。
吕向平和刘鑫沛则同老钱一起赶紧补充淡水、煤球、大米和蔬菜、咸肉、咸鱼等必需品。
“咸鱼,怎么没看见章所。”
“是不是在小001上。”
“刚才看了一眼,岸上好多人,还有妇女在哭。”
“我没注意。”
韩渝正忙着紧螺栓,张兰竟跑上了船,站在机舱口问:“咸鱼,这护航不知道要护到什么时候,这个年估计是过不好了,你家里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家里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听着有些怪怪的。
韩渝放下扳手,回头看着她问:“张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兰解释道:“我本来只是跟丁政委过来帮几天忙,结果章所可能是在江上着凉了,夜里发高烧,打针不管用,正在白龙港卫生院挂水。”
“章叔住院了!”
“别担心,我早上去看过,已经退烧了。”
“这就好。”
确认老章已经退烧,韩渝终于深吸口气。
张兰接着道:“你们在查船上的人有没有船民证,外地同行也在查。年底好多船民回来过年,想顺便办下船民证,那些这两年买船搞水运的个体户也要办。
章所知道所里忙,想出院,医生不同意。刚才徐所去看了下,也让他多休息几天。就给局里打电话,把我正式调过来了。”
“张姐,你调我们所里来了!”
“放心,我是来做内勤的,负责财务和水上户口,不会抢你的继承人之位。”
张兰回头看看身后,又捂着嘴窃笑道:“局领导可能考虑到因为有行动耽误了我和你大师兄结婚,你师傅一提出来杨局和丁政委就同意了。”
两口子一个在沿江派出所做内勤,一个在刑侦四中队做中队长。
沿江派出所的内勤室并没搬到趸船上,依然留在四中队,可以说这是让他们小两口团聚,难怪她这么高兴呢。
不过韩渝首先想到的不是“继承人之位”会不会被抢,而是以后想开小轻骑很可能要反过来跟她借!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遇上这么个既霸道又小气的嫂子,真是倒了大霉。
回头一定要找个机会跟大师兄好好说说,让他好好管管他婆娘!
韩渝正暗暗腹诽,王队长好奇地问:“小张,岸上怎么那么多人,看着好像有人在哭。”
“老朱昨晚回来的,一回来就从江里捞上一个死人,今天早上又捞上一个。”
“死人了,怎么死的?”
“一个的家属已经找过来了,就是在岸上哭的那一家四口,捞鳗鱼苗掉江里淹死的。一个暂时没亲属认领,不过一看就知道也是捞鳗鱼苗淹死的。”
韩渝大吃一惊,急切地问:“怎么发现的!”
张兰指指江面:“一个是路过的货船发现的,一个是捞鳗鱼苗的小船发现的,他们知道人命关天,发现之后就来报案。”
韩渝喃喃地说:“就知道会出事,没想到真出事,真出人命了。”
王队长轻叹道:“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张兰本来挺高兴的心情也随之黯然,沉默了片刻无奈地说:“港监局每天都在统计事故,朱大姐说刚刚过去的这十来天,长航运输多次被中断,大小翻船事故发生一百七十多起,多人溺水死亡。”
“翻船事故发生了一百七十多起!”
“嗯,今天夜里又发生了一起,朱大姐说皋如县白蒲航运公司的一条货船,航行到滨江郎山水域被一条没有灯、没有任何夜航标志的捕鳗船撞沉。五十七吨玉米和其它货物随船沉入江底,损失近十万元,幸亏人员没伤亡。”
“上午来视察的交通部领导知道吗?”
“应该知道,可知道有什么用。”
渔政港监归农业部管,交通部管不了农业部的事。
况且领导是来检查春运情况的,很可能都不分管港监这一块。
韩渝知道问了也白问,干脆换了个话题:“张姐,小鱼有没有回来。”
“没有,他跟你大师兄卖鱼去了。”
“卖什么鱼?”
“卖鳗鱼苗啊。”
韩渝意识到梁小余应该是跟着许明远在办案,不解地问:“我们有鳗鱼苗吗?”
“有啊。”
张兰指指查扣之后锚泊在不远处的渔船,解释道:“你们开始护航的那晚,李教、张所和金大他们扣下两条渔船,抓了十个涉嫌堵塞航道、破坏航标的渔民,从船上缴获了大概一公斤鳗鱼苗。”
王队长好奇地问:“小张,一公斤有多少条。”
“他们是按尾为单位的,说现在这个阶段的鳗鱼苗,一尾在零点一克左右,一公斤在一万尾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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