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免去了正旦县吏朝贺之礼,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二年这么做了。县吏忙碌了一整年,难得有休息的机会,刘景不忍心他们正旦佳节来回奔波。不仅如此,他又额外给了县吏三天假期。
而他也早早带着邓瑗和刘旂,离开官舍,回到家中过节。
“阿央、阿央……快叫我,姑……姑……”刘饶抱着刘旂坐在一个火盆旁,小巧的琼鼻几乎贴在侄儿娇嫩的脸蛋上。
刘旂“啊”了几声,伸出有力的小手,想要推开刘饶的脸,然而他一个婴儿,力气又怎么能比得上成人,刘饶用手牢牢攥住侄儿乱舞的小手,继续诱导道:“阿央,快叫,姑……姑……”
刘旂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糊的道:“姑……姑……”
刘饶大喜,忍不住向身边的刘群炫耀道:“哈哈,阿央叫我了。”
按照虚岁的算法,刘旂已经两岁了,实则出生还不满十个月,能够准确说出的话有限,不外是“父”、“母”、“姑”。
至于刘旂为何会叫姑姑,自然是刘饶三天两头就跑去官舍看望小侄儿。刘群从小就是在她魔掌下长大的,如今轮到刘旂了。
刘群在一旁看得很是羡慕,他也想阿央叫他“兄”,可惜阿央现在还不会说这个词。
邓瑗和赖慈并肩坐在一张长榻上,谈论着慈幼居之事,两人目光偶尔瞥向刘饶,不禁莞尔。她们嫁入刘家时,一个十六、一个十七,而小姑都十五岁了,还是这般天真浪漫,像个孩子,也难怪刘景不着急将她嫁人。
这两年长沙中北部流民为避祸不断南下,涌入酃县境内,其中自然不乏孤儿,如今慈幼居中抚育的孤儿,已达四百余人。
慈幼居有属于自己的耕地,不需为食物费心,另外每年酃县士民捐款可达数十万钱,因此慈幼居就算不靠县寺,也能生存。
刘景独自坐在书室,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脸上露出若有若思的神情,这封信是刘祝送来的,信上说张羡身患病重,大限将至。
这个消息应该不假,因为历史上张羡便是死于今年,即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前世刘景临终之际,重读《资治通鉴》,最后的记忆片段便是“张羡之死。”
一晃,都快五年了……
张怿比之张羡,威望、能力、手腕……都逊色太远,历史也证明了,他守不住临湘。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直面荆州军的压力了。
说实话,刘景的实力,相比于两年前,又有了极大增长,水军、步军,皆达到了万人规模。
两年前,刘景只能庇护于张羡的羽翼之下,靠伏击打退荆州水军。现今,刘景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和荆州军一战的底气。
刘景将书信折好收入怀中,起身行出书室,进入厅堂。
刘景视线扫过堂中众人,皆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唯独继母张氏,坐在榻上,郁郁寡欢。
原因自然是与刘和有关,由于酃县与耒阳距离不算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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