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自己是因为嫉妒她,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可却忘记了她对她的好。她说她当时一定是魔怔了,她求她给她一个机会,她想要弥补。
见了赵夏几次之后,她终于松口答应帮她了。
第一次保释出来的时候,赵夏就是去见自己的父母,时间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她的父母就要跪下来求她,让她不要带赵夏回去。
可这又哪里是她带不带回去的事情?
左右为难的时候,是赵夏站了出来,给自己的父母解释清楚,然后说自己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尽早出来。
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态呢?
对了,是感激,那个时候,她很感激将自己从尴尬为难中拯救出来的赵夏。
可是,明明是她帮了她,难道不应该是赵家的父母感谢她吗?
怎么反过来,变成了她在感谢她?
而且,送她回去的路上,自己还说出了感谢的话,赵夏呢?
她竟然应下了。
那个时候,其实自己就该发觉,赵夏还是那个赵夏,她根本没变。
可是,她没发现,反而因为这个事情对赵夏好感更甚,坚定地以为她终于变回以前那个善良的赵夏了。
她开始帮她,加上赵夏的积极表现,她一再被减刑,最后十年的刑期,缩减到了一年不到。
然后她再度为她争取了保释。
那一次保释出来,基本上,赵夏就不需要再回去牢房了。
赵夏很感谢她,所以在她做月子期间,她经常来这边看她。
哦,对了,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被人拦在了外面,还是她亲自给生活管家打电话,将她放行进来的。
那一些日子,赵夏对她真的很好,嘘寒问暖,因为年纪相当,爱好相当,她对她的关心,甚至让她觉得比父母还让她感觉贴心、温暖。
她对自己的孩子也很好。
最让她感动的一点,还是赵夏体谅她,主动跟她提出,让她不要把她的事告诉沐辰,而她也会避开不跟沐辰见面,不让她为难。
所以每一次来锦绣庄园,她都事先问清楚了沐辰的行踪。
现在回头再去看,陆语兰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傻太天真,愚蠢至极。
她感动的赵夏对自己的关心,以及对方频频来锦绣庄园看她,其实不过就是人家在熟悉地形,熟悉环境,就为了在所有人松懈的时候,偷走她的孩子;至于她体谅她为难,不让她将她的事情告诉沐辰,不过也是知道了沐辰没有她那么好打发,至少有了沐辰在,她别说偷孩子,就是想要靠近锦绣庄园都做不到。
可笑的是,自己却把这一切当做了感激,甚至还因此对赵夏生出了几分愧疚。
三天的时间,陆语兰一直不停地回想,每一次的回想,都对她加深了一分的煎熬。
因为事后再去看的时候,她发现其实这些事,简直是错漏百出,她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纠正这些错误,可她都没有,直到自己的孩子被偷走了。
“好了……”云裳看着一直不停地对孩子说对不起的陆语兰,看了好一阵,她蹲下身子,温和地开口,“……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孩子也累了,我们先进去吧。”
“赵夏呢?”陆语兰忽然抬起了头,一直没休息好的双眼中,红血丝遍布。
云裳看着那一双眼睛,有些怔住了。
这一双总是一眼看到底的清澈双眼中,此刻再没了曾经的天真懵懂,恨意赤裸裸地从里面投射出来。
丢失孩子的痛,上一世,直接让陆语兰崩溃发疯,住进了精神病院,而这一世,她没疯,可曾经那个总是善良美好看待一切事物的陆语兰却再也没有了。
“语兰,你后悔吗?”云裳突然问道。
不管是上一世的发疯,还是这一世的判若两人,其实云裳知道,陆语兰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可云裳到底还是没给她机会,擅自就为她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云裳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而且,陆语兰并没有上一世的回忆,但她似乎却准确地理解到了云裳的意思:“我不后悔,阿辰,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为你生儿育女,我唯一后悔的,是我过去的天真愚蠢。”
陆语兰说出这样的话,让云裳再次怔住了。
片刻之后,云裳笑了。
她很高兴,她擅自为她选择的,正巧是她要的。
一切释怀。
而在这一刻,强烈的天道离开信息传来,云裳心中一顿,突然站起来:“我接个电话,你先带孩子进去。”
不管“消失”过多少次,云裳还是不怎么喜欢当着人的面消失。
“阿辰,”云裳急忙忙想找个没人角落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陆语兰的叫声,“以后,我会好好地守护我们的家,我们的孩子。”
云裳脚步一滞。
转头,她看着已经抱着孩子站起来的陆语兰,对方的眼中是她极少见到的坚定,云裳笑了笑,没再急着离开,而是说道:“我相信你,以后孩子跟沐家,就拜托你了。”
陆语兰本只是想要表达下自己的决心,没想到云裳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回应自己,顿时面红耳赤,微微低头,看都不敢看云裳,一边抱着孩子往屋里进去,一边说道:“你接了电话,就快进来。”
“恩。”云裳点点头,回应了陆语兰一句。
保持着回望的姿势,云裳目送陆语兰进屋,然后她再看自己,双手已经开始透明化了。
得,动不了了,只能在庭院里站着,等着消失。
幸好,这个时候,庭院没有其他人在。
“兰兰,孩子给我吧,这几天你太辛苦了。”耳力很好的云裳,听到陆语兰进去之后,陆母就在叫她。
“没事,我抱着就好,”陆语兰的声音中,再没了以前的软乎乎的温和,无形中似乎多了一丝强势,“妈,你带着李婶他们收拾一下,晚上我们搬回老宅去住。”
“好好,”陆母应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开口问道,“赵夏呢?”
“她?”云裳似乎都能从陆语兰的这简单一个字里看到她冷笑的面容,“我派人看着她了,晚上我会亲自过去,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下一刻,云裳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