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打了沈思月一顿后,云裳下一刻就接到了陆母哭声颤抖的求助:孩子不见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云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紧了一口气。
回到锦绣庄园,家里的气氛一片惨淡,哭声连绵。
云裳看着风尘仆仆的三人,尤其是陆语兰,她一身狼狈不堪、头发凌乱。
云裳知道,这是因为她白天去到了她能想到的赵夏去的地方,去找赵夏跟孩子,可赵夏带走孩子之举是早有准备,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她找到,最后还是家里的司机出去,将她带了回来。
“阿辰,孩子……我们的孩子……”一看到云裳,哭得已经声音嘶哑的陆语兰再次哭了起来。
“家里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里里外外也都是安保,怎么还会有外人进来偷走孩子?”赵夏的事情,陆家父母配合着陆语兰瞒着云裳,云裳此刻就索性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陆语兰一滞,随即哭得更凶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啊,我千不该万不该……”
一边说着,陆语兰就伸手狠狠地打自己。
她恨啊,恨赵夏,她一番赤诚对她,连她曾经对她家做过那样的事情,都原谅她了,可她却偷走了自己的孩子;她更恨自己,沐辰早就说了赵夏这人心思恶毒,让自己不要接触,可自己不但将人从监牢里放了出来,还将这恶魔亲自接到了家里。
若是孩子有个什么万一,她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能原谅自己。
“是赵夏,是赵夏偷走了孩子。”陆母也伤心得不行,可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她抓住了陆语兰打自己的手,对云裳说道,“那个女人,怎么能那么恶毒?我们家到底是怎么招惹到她了?”
“赵夏不是应该在牢房里吗?”云裳发出了直击陆语兰灵魂的问话,“她就算能提前出来,又怎么能靠近这里?以她的身份,锦绣庄园的第一道大门都进不来。”
是啊,赵夏本来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牢房了的。
就算出来了,她也根本没资格接近这边一步。
是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将恶魔从牢房里接了出来,再亲自送到了自己家里……
“是我,我该死,我该死……”陆语兰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这个事情,赵夏的行径虽然歹毒,可犯下最大错误的人,是她自己啊。
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陆语兰!”云裳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了陆语兰的名字。
那陌生的口气,让陆家三个人都抖了一抖。
陆语兰泪眼朦胧地望着云裳。
那一双哭得红肿的双眼中,布满了悔与恨,云裳知道,这一次,陆语兰是终于切肤地体会到了人性之恶了。
可这,还不够!
云裳紧盯着陆语兰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孩子再也找不到回来了,怎么办?”
“不”陆语兰浑身都在哆嗦,这是她一直以来最不敢想象的事,她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被云裳这利剑一样的话,戳了个破碎语,她崩溃了,仿佛自己是自己的仇人般,一般狠狠地打自己,一边语无伦次起来,“不会的,不会的,快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不不不……”
云裳一直在关注陆语兰的神色变化,见到了她眼中显露出来的绝望,还有自残似的,捶打自己,她一个箭步上前,手刀砍在了陆语兰的后脖上,将她打昏了过去。
她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了,再这样下去,云裳担心她的大脑负荷不了这样激烈的情绪,重新走上上一世发疯的路。
希望这一次,经过这样的事,能彻底地戒掉“圣母”的毛病吧。
陆语兰没昏迷多久,她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找孩子。
云裳将她神识似乎有些不清楚,决定不再刺激她,而是松口告诉她,已经有赵夏的消息了。
陆语兰那快崩溃成碎片的神识,终于慢慢地一点点地因为这句话,重新完整起来。
“孩、孩子呢?”她带着一点点不敢有,也不敢不有的希望,看着云裳。
“她把孩子藏起来了,不过我的人已经跟上她,现在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孩子……”
“你放心,既然已经找到她的下落了,我肯定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虽然有了赵夏的下落,但孩子却也没那么快就找回来。
每一天,陆语兰就在自责与悔恨还有希望中熬过,她不睡觉,吃东西,也跟在嚼蜡似的,仿佛自己是个机器人,在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
短短三天的时间,在陆语兰身上,仿佛过了三年。
不过好在每一天都有孩子或赵夏的消息传回来,她的神识依旧是清醒的。
第四天,失踪了四天的孩子,终于被找回来了。
听说孩子回来了的时候,浑身没劲的陆语兰跑得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外面,看着云裳怀里的孩子,她接了过来,因为实在没力气,她坐在了地上,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松开,就要自己紧紧地抱着孩子。
陆母看到了,想要过来接过孩子。
云裳冲着陆母摇摇头,她放任地就让陆语兰坐在地上。
她看着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泪水默默地、不断地留下,然后,她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哭声中,是陆语兰不断地道歉的声音。
失而复得的感觉,对她来说,恐惧更多于美好。
她害怕,就连现在抱着孩子,她都在害怕。
她差一点,就因为自己的识人不清、烂发好心,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这三天里,她不眠不休,一直在不停地回想着这一年里发生的全部事情,尤其是在后半年。
那是赵夏的父母,第一次联系她,两位老人,一边跟她道歉,一边求她帮帮他们。
赵夏是他们唯一的孩子,现在正值大好青春时期,如果真的要坐牢十年才出来,青春没了,事业没了,连整个人生也都没了,而他们也没了依靠。
她有些心软,去监牢里见了赵夏,又听到了她对自己哭诉她的悔意,说自己对不起她。
她给自己解剖了她当时的心态,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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