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边太安静了,反倒不放心起来,改在酒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带订了一间。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走在福利院的前院里。
那些来帮忙的年轻此时刚歇下,一边松动着筋骨一边闲聊着准备回家。
约书亚·达勒一看燕绥之和顾晏,就小跑过来。原本还挠着头有些扭捏,一听乔说酒店,当即眼睛一亮,“你们是要住在双月街吗?”
“对。”顾晏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双月街的话,离我们就近多了……”约书亚·达勒道,“吉蒂祖母想邀请你们吃饭,可以吗?”
“吉蒂祖母?”燕绥之跟顾晏对视一眼,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儿意思,“你是说住在你隔壁的吉蒂·贝尔女士?”
约书亚·达勒点了点头,“嗯,就是她。”
燕绥之挑眉,“你很厉害嘛,这就给自己拐了个奶奶?”
“什么叫拐!”约书亚·达勒麦色的脸涨红了,瞪了燕绥之一眼。
有些日子不见,燕绥之依然能把这小鬼弄得脸红脖子粗。
约书亚·达勒眼看着自己说不过,撂下一句:“你们等等。”
他转头跑到大门外,连拖带拽地拉过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比他略大几岁的男生,但在燕绥之他们眼里,依然是小鬼。
“你来说。”约书亚把那个男生往众人面前一怼,自己站到旁边当了监工。
“呃……我是切斯特,上次见过的。”那个男生一见燕绥之就满脸愧疚,“那个……你的腿还好吗?”
燕绥之:“挺好的,要不让它跟你打个招呼?”
切斯特:“……”
顾晏:“……”
一听某人又开始不说人话,顾晏开口道:“吉蒂·贝尔女士身体怎么样了?”
切斯特从脸红脖子粗二号的境地里解脱出来,立刻道:“没事了。很早就恢复了,现在身体非常健康。”
顾晏点了点头。
“是这样。”切斯特说,“约书亚告诉我你们来了,我又跟吉蒂祖母说了,她让我务必来请你们一起吃晚餐。作为上次我……泼水的赔礼,以及案子的谢礼。”
一看燕绥之他们有婉拒的意思,约书亚·达勒又补充道:“今晚切斯特能不能进门睡觉,就看这顿晚餐了。”
……
到了吉蒂·贝尔家,他们发现变化挺大。
原本隔在约书亚和吉蒂家之间的墙被凿开了,立了一扇可直通两边的门,相当于把两个屋子并成了一个。
这位受过伤害,住过院的老太太善心未改,把同样因为案子遭罪的兄妹俩纳进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给了他们一个可以依赖的长辈和一个家。
不过即便合并了,这个屋子也依然不大,餐桌是老式的小长桌,勉勉强强能安排下所有人。
不论是燕绥之、顾晏还是乔或柯谨,个头都不低,坐下的时候稍稍有些挤。
这样的用餐体验,对燕绥之他们来说几乎从来没有过,唯一有这种体验的是柯谨。他小时候在孤儿院就体会过这种挤挤攘攘的氛围,胳膊蹭着胳膊,有时候都放不下两只手。不过他们有一个异常温柔有趣的阿姨在照顾他们,所以那段日子对他而言不算太过灰暗,甚至偶尔还有些怀念。
当然,这些都只是乔和顾晏他们曾经听柯谨说的。
听的时候,乔其实不太能理解那种人挤人还开心的心理。但现在,他们正胳膊挤胳膊地坐着,每个人居然都感觉还不错。
约书亚·达勒的妹妹罗希一看到燕绥之和顾晏,就笑眯了眼睛。
这小姑娘扒在门边也不进来,冲他们笑完扭头就跑。过了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冲进屋,往燕绥之的手心里塞了两颗糖,接着给顾晏也塞了两颗。
她对乔和柯谨很陌生,放在以往根本不会搭理。但这次她却破天荒地也给他们塞了糖。
约书亚·达勒评价:“小姑娘乐疯了。”
这种属于孩子的最直接最纯粹的善意,谁都拒绝不了。
不过罗希给柯谨塞糖的时候,其他人还是悄悄捏了把汗。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很容易把柯谨从自己的世界里惊出来,从而引发情绪失控。
柯谨盯着手心的糖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剥了其中一颗,含进了嘴里。又过了好一会儿,把另一颗放进了乔的手里。
于是……乔少爷也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