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不知道。”
老院长干笑两声说:“要不怎么叫匿名呢,所有的手续文件包括确认函和我们送达的感谢函,他们签的时候都不露面的。我们最终拿到的东西只有实打实的资金,以及很……嗯……的签名。”
顾晏:“……”
很……嗯……是什么意思?
老院长也清楚,这个背后的财团于他们而言也许是关键。他斟酌了片刻,说:“要不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们弄点儿当初的文件来。当然,涉密的部分办不到,我一个老头儿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但确认函感谢函这类的文件,我还是可以试试的,你们需要么?”
现在这种情况,当然是线索越多越好。
哪怕只是个小线索呢。
“再好不过,有劳了。”顾晏说。
老院长:“不过需要点时间,我得联系一些老朋友。保不准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忙——”
他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估计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处理麻烦事。你知道的,麻烦事总是很没眼色,白天不来,就爱挑在下班的点上冒出来。”
也许是怕他们心情沉闷,老院长打趣了两句,老小孩似的冲顾晏和燕绥之眨了眨眼睛。
燕绥之笑了一下,顺着话道:“深有体会,这大概是世界的某种神秘法则。”
神秘法则果然应用广泛。
老院长联系朋友花费了不少时间,通讯都提示正忙。
“我说什么来着。”老院长耸了耸肩,无奈道:“可能得到晚上他们才能抽出空来。”
酒城的时间过得比德卡马快很多。
好像只是说了几句话,拨了几个通讯的功夫,天边就泛起了黛色。
乔跟柯谨终于从紧闭的房间里出来了。
“刚才接到了劳拉的通讯,她蹭了一位朋友的货运私航,今晚就能到。”乔冲燕绥之和顾晏晃了晃智能机。
他的嗓子更哑了。
“我的天,你这孩子。”老院长一听他的声音,就把没动过的茶杯塞了过去,“喝两口润一润吧,怎么哑成这样了。”
乔领了好意,慢慢地喝了一些,道:“没事,只是话说得多了点。”
他的神情有些疲惫,眼睛里的血丝未消。但状态却比之前要好很多。
顾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放心了一些,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乔对死党的关心方式再熟悉不过,道:“放心,不疯了。”
他把新要的温水递给柯谨,看着对方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下去,沉沉开口:“以前有些不明白的人说,柯谨很依赖我,是我在支撑他。老实说,有一阵子我自恋过头,也这么认为过。但后来发现,其实是他在支撑我……”
“之前联系各路朋友的时候,我其实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都在对那位清道夫吼操你祖宗,满脑子都在演练如果让我找到他,我要怎么折磨他,怎么让他跪下来哭着懊悔求饶,怎么让他发疯失控,绝望无助……怎么弄死他。”
乔说着,沉默了一会儿,又讥嘲地笑了一下:“脑子里全是这些,我都不太肯定有没有在聊通讯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一两句疯话。”
所以他全程站在墙角,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头。
“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那些疯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只要看着柯谨,脑子里就会响起对方曾经清爽干净的嗓音,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不行不行,不要干扰我的逻辑。我正在气头上,你别捣乱。我打算收了证据一条一条拍在那位人渣脸上,光明正大。你这种‘套他麻袋上私刑’的纯属乱民,不要带歪我。”
……
类似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此起彼伏地在他脑中出现,那些疯狂的念头就一点点被淹没下去。
只要柯谨在旁边,他就总能快速地冷静下来,振作起来,甚至努力笑两下。
再然后,事情好像就变得没那么糟糕了。
“我刚才跟他承诺了,要收全证据,光明正大地把那个畜生钉进法场。这样等他……等他恢复了,没准儿能高兴一下,顺便把我的乱民帽子给摘了。”
……
乔的那些朋友们即便各显神通,也得花点时间才能出结果。
于是他们辞别了老院长,打算先去住处落脚。
乔在酒城订酒店的口味跟顾晏一致,一般来了也住甘蓝大道的银茶。那边夜里相对安静,适合休息。但牧丁鸟这事被牵出来之后,他又觉得那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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