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何可刚惊道:“快些住嘴,作为三军主帅,尔岂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想想袁督师,你岂不要羞死愧死?”
“哦,亏你还记得咱是主帅,一个副将,竟敢对主帅如此说话?哼,若不是看在袁督师的情分上,咱岂能饶你?”
暗自想着,祖大寿有些着恼,嘴上也不容情,反问道:“本帅说的不对吗?哼,不提袁督师,我还不来气,提到了袁督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袁督师何等骁勇何等英雄又何等的忠心耿耿,明知昏君要害他,依然慷慨赴死,明明受了冤屈,还要劝咱们忠于昏君,那个昏君怎么就不能留他一条性命呢?”
说罢,他显已激动起来,胸膛在不停地起伏。
他之所说,又何尝不是何可刚之所想?因此,何可刚虽觉不妥,还是半晌不说话。
应该说,祖大寿之前的想法,还是模糊的朦胧的,说着这些话,居然变得清晰起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胆怯地去看何可刚,但见何可刚低头不语,忍不住想:“人同此心,或许他也是这样想法,那就太好了。”
却不知何可刚正想怎么劝他,已然有了主意,见他脸上忽惊忽喜阴晴不定,忙道:“生为明朝人,死为明朝鬼,督师生前曾不止一次讲过,我们当谨记。
我知道,督师之死,对你的打击太大,我何可刚又何尝不是呢?我常想,该怎么纪念督师呢,唯有继承督师遗志,督师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常在,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诚然,大明朝少不了丘禾嘉之流,甚至于一些奸邪之徒,但也不缺满桂、孙督师等等如云的精英,我等应当摒弃杂念,与其为伍,跟之往前走。”
祖大寿正想出言试探,不想他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一愣,旋即又想:“他这人一向正经,所说焉知就不是他所想,唉,谁让他是咱的弟兄呢,咱总不能丢下他,还是再劝劝他吧。”
拿定了主意,接话道:“所言尽是理,只可惜朝廷昏庸,不给咱这样的机会,嗯,若是大凌河有失,孙督师若能落个梁廷栋那样的下场也就不错了。”
何可刚道:“无论怎样,我等皆不可忘了初心,这才是做人的本分。”
“他还跟过去一样固执,咱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听他说教,罢了,咱还是干脆点儿,探探他的想法,免得到时被动。”
想着,祖大寿笑了起来,边笑着边道:“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啊,援军被歼,大凌河城破,我出城降敌,你该当若何?”
“他竟敢动了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何可刚太过意外,愤怒地盯着他,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一凛,不肯放弃,又道:“哼,反正都是做奴才,做谁的不是做呢?若是碰上了贤达的,指不定更能飞黄腾达呢。”
何可刚更怒,一字一句地道:“我何可刚自问没有什么大本事,但绝不做两姓家奴,如若有人胆敢当着我的面去做,可刚必誓死除贼。”
“誓死除贼?哼,到时候,还不知道谁除谁呢?”暗想着,祖大寿道:“好了,好了,不再争论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去各处看看吧,莫要被通奴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