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也许是,僧侣们没有定论。”
“如果我们的世界这样污秽,天使为什么还要来这个污秽的深渊里?最后还差点被灭绝?”
“苏塔斯的僧侣也没有定论。”
“他们推测的太多,定论又太少。”斯维特莱拉指出。
艾洛莎耸耸肩,微笑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可爱的希尔小姐帮我做出定论。”
“你总说那座孤岛有天使的后裔存在,我倒没看出来她是。带翅膀的家伙都被你们切块装进了箱子,送往理事会,可她给我的感觉,从始至终就是个有信仰的小女孩,仅此而已。”
“她已经开始梦到比思想瘟疫更远的时代了。”
“一片黑暗?”斯维特莱拉又斜睨过去。
“除了一片黑暗以外,就是扭曲的面孔、撕裂的伤疤、张开的深渊,还有淤泥一样漫过大地的鲜血。”
“如果天使在我们的世界遭遇了这样的灾难,为什么他们不航行回去?”
“苏塔斯的僧侣也没有定论,但根据预言,他们认为我们的世界是封闭的,天使的来临为我们带来了光明,让封闭的世界往虚空张开。不过黑暗,它还是会在某个时代无法避免地到来,最终让世界完成对往昔的回归,——也就是说深渊。”
“你相信预言?”
“相信。”
“我在工业革命的时代出生和长大,”斯维特莱拉扬起眉毛,“从童年时代开始,我就被送到封闭军事学校接受教育,虽然其中也有神学科目的要求,但大抵上都是在接受理性思想的熏陶。那些神神叨叨的僧侣在枪械和炮火下面,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威胁,一向都游离于社会秩序以外。所以时至如今,还是有很多东西令我觉得匪夷所思,并且无法推断——特别是预言。”
“一般认为预言的理论基础是,从过去到未来,并非单一的直线,而是多元复杂的结构。苏塔斯学派认为它会在某一个点上结绕成环,然后违背因果论的原则。”
“也就是说你相信未来已经注定......”她们之间的气氛凝重起来,“如果黑暗的纪元继续下去,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完成最后的封闭,到了彼时,一切都要重归比思想瘟疫更遥远的昔日。”
“是的。”艾洛莎把书放下,双手捧起咖啡。
“那虚己呢?”
“从我最近的观察来看,我认为他很可能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吗......”斯维特莱拉说,“那我倒是很好奇,为何你还要把他挽留在我们这边?”
“所有这些怪异的存在,其中能被人类召唤到现实,还禁锢在人类躯壳里面的,都是带着一个名字诞生的。从无法名状的东西到拥有思想的人类,这个过程就是一种对往昔的背离,对真名的抛弃。如果我们的虚己先生能彻底完成从非人到人的转化,我认为这很有趣。”
“确实有趣,不过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秩序的威胁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