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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维特莱拉从浴池中站起身,踏上大理石瓷砖铺就的台阶,然后从一旁的支架上拿起浴巾。擦过身体之后,她揉着湿漉漉的长发推门出去。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令人陶醉,好多天压抑的心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这种事打动,——如此温暖和舒适,让人想起太阳还存在的时代。
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和当年的北方王国一样,寒风也仍然在烟囱里呼啸;红砖垒成的壁炉里,炉火燃烧得正旺盛,壁炉上一些半裸的小天使雕塑正在跳舞,吹奏着他们神圣的号角。小圆桌上铺着深红色的台布,上面摆着一杯刚磨好的苦咖啡和一瓶令人怀念的烈酒,盛放在多棱玻璃瓶里。通往书房和化妆室的门都开着,可以看到艾洛莎那些堆满整个房间的文献。
一股子灰尘的气味。
斯维特莱拉随便套了件长衬衫,在化妆室拿起羊角梳子。然后就在这时,艾洛莎从壁炉那边晃过来,她手里捧着那杯咖啡,还在专注地翻着手里脏兮兮的古代文献。
“你是否想过,斯维特莱拉。”艾洛莎忽然问道,“黑暗的时代忽然来临,笼罩了我们这个不幸的世界一千多年。在这期间,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种动物或植物就此灭绝呢?”
“我确实没有想过,”斯维特莱拉稍稍睁开一只眼睛,斜睨过去,“你又查到了哪些不可靠的文献资料?”
“是本苏塔斯学派遗留的对话录。”艾洛莎说,薄唇在杯子边缘合拢,抿下一口咖啡,“初步译稿已经完成了。书中提到,我们的世界从诞生之初就是不见天日的,——在思想瘟疫占据的纪元断层以前,更早的纪元被他们称为深渊。苏塔斯学派认为,第一次大规模的种族灭绝发生在黑暗消散的年代,也就是太阳和光明第一次照耀大地的年代。”
“你相信那些灭亡的僧侣对世界的想象?”
“不完全相信,不过总归有参考的价值。”
“苏塔斯的僧侣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的大宗师说,天是空的,没有尽头,是无尽的虚空。”
“这个我听过很多次了。”
“详细说说。”
斯维特莱拉把手绕到脖颈后面,去绑她马尾辫的丝带:“当年有宰执大人支持,搞科研的那帮人整天观测虚空,占用了我们军务机构的大量财政和经费。他们把两层星环、一个裂隙、十一个行星都记录并命名下来,之后又测算出它们相互之间的距离和轮廓大小。这些成果在报纸上发表了很多次,不过时至如今,这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可言。”
艾洛莎点点头。“还有,”她说,“我们的世界在可以观测到的无法计数的遥远的世界里,都是最特殊的一个。”
“最特殊?”斯维特莱拉问,“为什么能这样断定?”
“应该是天使告诉他们的。苏塔斯的僧侣说,天使是从其它像太阳一样的星星航行到这里的。天使把我们的世界叫作虚空的深渊,还称为现实世界的空洞。”
“所以那些怪异的阴影反倒是我们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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