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身前往,以闲暇做的五尺福绫算做薄礼。
凝香宫似乎要比上回来要冷清几分,许是因了天寒,来往的宫人也少了许多,见得如昔也都是远远的便福身礼着,如昔也未曾留意到他们眼中的异色,只径直往主屋行去。
欣昭容早已得知她要到来,着惜月备了苦荞热茶,见得她迈步而入,迎上前来,略见一礼,“见过蓉妃娘娘。”
如昔本是对她颔首一礼,闻得此言顿然惊了双眸,抬首视之,欣昭容见得她惑眉不解,转视其身后紧随的芩儿,心下若滞,竟连这也未曾告诉她么?敢情是把事情全推到自己身上来了,终只是浅笑,“看来娘娘还没有适应呢。”
如昔愕然,回首看了看芩儿,却见芩儿只是神色如常,淡然语道,“娘娘如今已是四妃之首的贵妃娘娘了,昭容娘娘行礼是在礼数之内。”她避重就轻说着,之所以一直未能告知她此事,一则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二则,是怕她问起晋封的原因……
欣昭容见状若有浅笑,“娘娘这边请。”
如昔听着她的敬语,浑身只觉说不清的别扭,凝结的眉头浅然轻语,转视了一旁,“你们都先下去吧。”
几人礼身而退,如昔复而才看向昭容,“娘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欣昭容若有垂眸,这晋升了正主却还被蒙在鼓里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无奈一笑,“可别再唤我娘娘了,叫人听了去可不好。”
“我这不是将人都遣下去了么?”如昔急语着,原本只是来看看她,还想打听些事情,没想到这一来便是给了她一个闷棍,让她现在也没缓过神来,“怎么毫无缘由的便晋封了妃位?皇后娘娘能准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欣昭容浅笑,“娘娘连着问这许多,倒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了,”引了如昔往一旁行去,“请先坐吧。”
如昔顺从坐下,“只剩你我二人,还是以姐妹相称来得顺心,请姐姐告诉我这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欣昭容只得无奈,发生的事情自是一言难尽,而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得好好考虑三分才是,皇上如此安排,也是想要自己来开这个头,不禁有些无奈,一席话她要说得如昔满意,亦要让皇帝满意才行……轻语,“倒也没发生什么,”转而静视如昔,“可还记得从刑戒司回来的事情?”
如昔微微摇首,“当日我正是昏迷,醒来时便已经在醉蓉阁了。”
欣昭容略有缓息,还好,她不知道倒是简单些了,遂道,“当日你受刑昏迷,皇后娘娘便准你暂时修养一段时间,没多久皇上便醒了,知道你是为了去看望皇上才违逆的懿旨,便下旨免了你的责罚,”见如昔依旧是眉间微不可见的轻蹙,继而只是一笑,“你也知道,皇上素来心疼你……”
如昔微敛了眸,并不回应,心里却不可言说的浮起些许欣慰,欣昭容继续言道,“许是为了补偿你呢,皇上下旨册封你为妃,至于为何会是四妃之首的贵妃,便不甚清楚了,我私下猜测,兴许是和唐家有关……”她如此说,虽不算明了,但也不算说错……即使日后如昔知道了真相,也不至于说自己骗她。
如昔想起当初皇帝昏迷,辅政三司日夜操劳,而昔日陈美人晋封也有其本家的缘故,如今她受晋封,想来也算是犒劳唐家一番吧,虽然皇帝知道自己并非唐家亲女,但外人总是不知的,也算是给足了唐家颜面,如昔心下稍稳,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欣昭容看她神色渐定,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只笑道,“若是你怪没有人早前告知你,那便只能怨怪皇上了。”
如昔微惑,回过神来,以皇帝素来的习惯,在她生病期间定是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的,而她近身的几人也只需唤声娘娘而已,哪里听得出位分之别,微敛了眸,知道了自己晋升的原因,如昔也就松了口气,至少,这样的理由也难怪皇后没有反对。而芩儿不想自己去懿和宫,怕也多半是因了这个缘故,当日皇后对她已经起了杀心,两人的关系已经昭然,也无需她做那面子功夫了。只怕筱雨宫暂时也去不得的,以那人心性,要她向自己行礼,还不知要生多大的闷气呢,到时候为难到林妍柔就不好了。
想通这些,如昔才安下心与之闲聊,她虽一派轻松闲暇,欣昭容却是浅笑之下谨慎得紧,与之浅聊了些宫中琐事,如昔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日头见晚,顺心而归。
欣昭容看着如昔离去的背影,笑意浅淡,如今看来,那人的地位也并非绝对的,只要皇上还继续喜欢着如昔,她就有机会一血前仇,想到如昔,欣昭容眉间微忧,隐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有一日她知道了真相,只怕是要生起更多的波折,手指不自觉的微颤,似为如昔不忍,亦似为自己担忧。
宸清宫,王德胜新奉了热茶,亦辰歇下朱笔,浅嗟一口,“醉蓉阁怎样?”
王德胜福着身,“近午,蓉贵妃去了躺凝香宫,此刻已是回醉蓉阁歇着了。”
亦辰唇际若见浅笑,要让那人踏实下来,欣昭容是最好的人选,这也是他为什么允许她去凝香宫的原因,转而微眯的眼中闪过些许异色,他亦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样的惧怕她知道真相,即使明白谎言终究会被拆穿,他也宁可抱着试试的心态,将她和那一切隔开。
王德胜见帝神色渐缓,遂又道,“还有一事,奴才求皇上示下。”
“说。”
“萤传话说李御医这几日常去醉蓉阁,虽是被宫人拦着未能和娘娘说上话,可奴才担心……”
亦辰微蹙了眉,李家与唐家并无直接关联,且自己如此厚待阮李两家,难道他还能有什么怨言不成?即使有,事情到了这步,再多挣扎也是无用,相信他不是那么愚蠢的人,遂只道,“便让他见上一面也无妨,他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让人一旁盯着就是。”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