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刚才还处于癫狂状的研妃一瞬间沉寂了下去,放佛刚才那个拼命求生的研妃不是她一样。
她恍若幽灵一般轻轻地飘向门外。
“研妃娘娘……”公主叫住她。
公主许是不忍看见往日花容月貌的研妃这样沉堕下去,许是因为看着研妃的枯萎而生出自救的念头。
公主的语气中透出刚毅之气,“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怎么害了你?或许我们还有出去的指望。”
研妃回头轻飘飘地望着公主,故意做出惊诧之色:“你……”
你一个或许再去出去的可能的戴罪之人!
公主重重点了点头。
“忍冬……”研妃望着凌寒宫冷寂的月色,“忍冬还活得挺好吧!”
——
今夜,皇上留宿崇禧宫。
瑶妃娘娘好在只是晕厥,休养几日便可好。夜已深,御医陆陆续续地出了崇禧宫,崇禧宫的灯也渐次熄灭。张显拖着一身的疲惫,准备回到自己在崇禧宫北面的内人寓所。
在经过东宫的甬道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张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黑灯瞎火的窜出一个人影,即使已逾不惑之年的张显也明显吃了一惊。待他将宫灯抬到了胸口的高度,仔细看了来人,才慌忙躬身作福:
“太子妃娘娘……”
一句话尚未说完,被流漓打断:“事关紧急,公公不必多礼。请随我来。”
张显跟着太子妃到了东宫与崇禧宫之间的一道暗门口,这里来往的都是东宫与崇禧宫的宫人,都是自己人;而且这会儿暗门已闭,几乎没有人走动。
宫灯映着流漓颀长落寞的身形。
张显从未这么近距离看过太子妃。此次一看,竟觉得她容颜盛世,气质超群,宛若仙女下凡,纤毫不染。张显在皇上身边也有十几年了,见过形形□□的深宫佳媛,可是像太子妃这般容颜气度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连皇上见了她恐怕也会失了分寸。
只听太子妃压低了声音:“流漓听闻张公公与和宜公主有些交往,此次和宜公主深陷凌寒宫,流漓与太子心急如焚,只是不知找谁去才好,万般无奈流漓才冒昧将公公拦截于此处,叨扰之处请公公谅解!”
张显惊异于太子妃的容貌冠绝,没想到连涵养也如此深厚,几句话露出知书达理的书香大家之风。
张显忙躬了一下身,“太子妃这么说是折煞老奴了,公主一家对老奴有恩,公主的事是老奴的事。公主遭人陷害,老奴也想早日救出公主。太子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这一身老骨头也能顶些用处。只要老奴能做的,定当万死不辞!”
流漓大受感动,她没有想到这位在宫里呼来喝去、受人追捧的内人总管竟这般义薄云天。
“既然公公这般有心,流漓直说了,”流漓定定看着张显:“流漓想请公公救出司狱里的高御医和念秋。”
念秋中途截下药碗,送去凤寰宫,致使瑶妃娘娘中毒的事,张显也有听说。
他露出为难之色,“皇上给和宜公主定了罪,念秋的罪名也坐了实。此刻,除非皇上下了金口,谁都难把念秋救出司狱。”
“既然念秋的罪名坐实,那为何还在司狱待着,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流漓疑惑道。
司狱是审讯宫人的地方,那里有七十二般用刑的手段。只要罪名坐了实,不是即刻处死,是送到大牢,交由刑部发落。
“实不相瞒,”张显露出愁苦之色,“老奴已经打听过司狱中的情况,念秋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转到大牢,是因为有人还在继续逼迫她供认敏嫔娘娘在御花园遇蛇的事也是和宜公主所为。”
“什么?”流漓一阵痛心。
那些人还不罢休么?她们是要置公主于死地才肯罢休吗?
“那公公……此刻还有什么法子……”流漓的声气虚弱无力。
“太子妃娘娘别急,法子总是有的,”张显慰道:“念秋救不出来,不代表高御医也救不出来呀。”
“此话怎讲?”流漓一下有了精神。
“只要念秋供认不讳,一人顶了所有的罪名,高御医有出来的可能。”
“可这不是限和宜公主与不义,念秋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么?”
“此刻不管念秋认不认,她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先委屈一下暂时认了,放出高御医,还有生还的可能。到时候一切水落石出,念秋顶多也是因为严刑拷打受不住才认了,这也不是什么罪名。”
“也好……”流漓点点头,“救出高御医之后呢,高御医能知道些什么?”
“太子妃您想啊,那药碗若只有念秋和高御医碰过,念秋是不可能下药,那么只剩下高御医了,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线索呢。”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冒险了。”
流漓轻叹一声,目光朝皇宫最北端的凌寒宫挪去。
夜是如此漫长,叫人怎生熬过?(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