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不要说这种话!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人罕见的直起了微驼的脊梁。“那日,金钟山来人,要抓你义父义母去做人质……”
“你知道的,我们青牛镇的人,缺的东西很多,可独有‘血性’这俩字,是深深刻入骨髓里的。他们想动你父母?必须先征得我们整个青牛镇父老乡亲的同意!所以,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三爷爷……”郎飞还想说什么。可老人却猛地一指身旁这些新坟。“如若现在躺在里面的是我,我绝不会怪你。人活一世,若连尊严都没有,与那些任人宰割的畜生又有何异?倘或为了亲友而亡,为了尊严而战,死又何惧?”
说完,老人又将坚毅的面孔转向郎飞。“老头子我的话,就是这地下一百二十八口青牛镇父老乡亲的话。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后悔,不是自责,而是要为大家主持公道,还我青牛镇子民一个朗朗乾坤!”
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一片淡淡的光芒,透过山脊一排青松的间隙照在荒田野坟上。老人才掘了一半的土坑旁,松软的新土中一些杂草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着,仿佛徜徉在侧,不忍离去的凄凄游魂。
任由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滑下,郎飞又将湿腻腻的双手攥紧了几分,转头看了眼镇子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你再稍等些时候,我定将枯松老儿的头颅拿来为你献祭。”
言罢,目光扫过漫布在山坡上的一百二十八座坟丘,郎飞轻轻跪下双腿,接连叩首三回,而后轻轻立起,看往东北方向。
对于金钟山,这些青牛镇的老百姓可能连蝼蚁都不如,可对于他,却是亲人、挚友。或许双方的地位有了千差万别,可他却永远忘不了自己的故乡,永远忘不了青牛镇有一帮亲切称呼自己小飞的乡里乡亲。
强者不是应该保护弱小而存在的吗?若不然,强者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任意践踏弱者的尊严、甚或轻易夺走他人的性命,这些行径,与强盗又有何异?
杀意,滔天的杀意透体而出。受其影响,天上的云朵骤然加速,竟在郎飞头顶形成一团波及数百里的乌云漩涡。与此同时,竟连月亮也躲入了云层,周天星辰更是黯淡无光。夜幕,在这一刻方才真正的降临。既然魔宗之人曾称我为修罗,今日,我便做他一个真正的嗜血修罗。
“我!要!屠!你!满!门!”六个字,如惊雷一般响彻夜空,远处几只夜枭惊飞而起,扑棱着翅膀一头扎入无边的黑暗中,眨眼间逃了个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郎飞渐渐收敛起心中的杀意,正欲动身赶赴金钟山时,老人忽然迈步走到他面前,以一种近乎怒吼的声音说道:“小飞,带上我!我要亲眼看到金钟山那些人为他们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
郎飞点点头,招呼小白儿带起老人。随后纵身腾空,在无边的夜幕之下,彷如一道月白色的幽影一般瞬间飞远。小芸、青霞、褚海兰三人亦是早在心中憋了一口怒气,同样将遁速提升至极致,向着东北方向急掠而去。
“……”
夜色中的金钟山看起来如同黝黑的秤砣一般。要说唯一的色彩,也不过是火光掩映下的青石碧瓦砌成的殿宇。
相较于炼神道的仙门所不同的是,一簇簇篝火旁坐满了古铜色皮肤的值守弟子。
这些金钟山门人竟是一个个在划拳豪饮,丝毫没有一丁点仙道中人的气质。若要勉强形容的话,也只有强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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