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明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还是猜出凤九卿这番话中的含义。
她说自己不注重外交,言下之意是在讥讽远在庆国的他们连黑阙的国内局势都摸不清楚。
而坐井观天、固步自封说的正是蒋花若。
卓慕莲已故多年,她居然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可不就是像青蛙一样坐在井里,只看得到那一小块天么。
不得不感叹,黑阙的这位凤皇后真是厉害。
不屑与蒋花若正面交锋,直截了当对他发起了刁难。
赵景明岂会不知凤九卿的名声有多响亮。
真正的文武全才,治得了后宫,上得了战场。
就连赫赫有名的荣祯帝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这么厉害的女人,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
只能撑着苦笑点头应是,心里已经将惹出这场是非的蒋花若恨出了毒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这种蠢货吧。
狠狠剜了蒋花若一眼,仿佛在警告她,回去再找你算账。
寿宴的结果令轩辕容锦并不满意。
原打算为凤九卿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庆生宴,赵景明带来的那个蒋贵妃口下无德,触了轩辕容锦的霉头。
以至于宴会结束后,他的心情仍旧阴霾。
凤九卿倒是无所谓,回寝宫后,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
头发未干前无事可做,便提着蘸了金漆的毛笔站在书案前抄写经文。
她很有耐心地安抚轩辕容锦:“嘴长在别人脸上,只要不影响朝廷利益,想说什么让她们说便是。”
“为这种事情大动肝火实在不值,有生气的功夫,还不如想想如何促进两国利益交流。”
“花齐国那位女皇陛下人很不错,她作为寿礼送来的奇珍异果十分美味。”
“不知我们黑阙的气候环境,适不适合大量栽培。”
轩辕容锦打断她:“九卿,你心中难道毫不介怀?”
“介怀什么?”
凤九卿将抄了一页纸的经书拿到烛火前烤了一会儿。
待金漆渐干,才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继续抄写。
边抄边说:“那蒋贵妃恃宠而骄,殿前失仪,以为耍些小聪明便可在嘴边占得上风。”
“疏不知,她愚蠢的行为已令庆国蒙羞。”
“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过激之言,若庆国陛下还有脑子,回去后自会对这位口没遮拦的蒋贵妃严加管教。”
轩辕容锦冷笑:“你未免抬举赵景明了。”
凤九卿抬头看他,虚心地问:“此话怎讲?”
轩辕容锦语带讥讽:“堂堂一国之君,竟将蒋花若那种庸脂俗粉当成宝贝养在深宫,可想而知那赵景明的眼光有多俗气。”
“朕当日看重庆国在兵器制造方面的天赋,以为注重军事培养的赵景明与朕可以找到共同话题。”
“接触后才发现,朕判断有误。”
“难怪庆国发展至今有两百余年历史,国土范围却裹足不前。”
“一个连大局观都没有的统制者,注定碌碌无为,没有建树。”
凤九卿笑了:“容锦,你难道不该对此感到庆幸?”
“若每个邻国都像北漠那般争强善战,我黑阙想保持今日的太平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