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机会,她大声的说:
“嗯,阿俊走吧!”一说完,立即一扯他的袖子,就要走。
阿俊面有难色的面对她,明知道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她肯定会生气,但是不说实在不行。他以特别温柔低沉的口气说:
“丹儿,我和易大哥去会儿就好了,你乖乖的留在这里好不好?”
“不好。”丹儿连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一说完瞪着晶亮的眼看着他,看他怎么说。
阿俊捺下性子,安抚的说:
“你别跟我去,我是去严刑拷打犯人,你看了会不舒服的。不如这样,你今天不跟我出去,等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地点让你选,全依你,好不好?”
她陆丹心别的本事没有,撒赖胡闹功力天下第一。要她乖乖听话,门都没有,她看了阿俊一脸哀求的神色,明白他的坚持,但是她心中已经另有主意,随口说:
“不要。除非除了要带我去玩之外,你还欠我一件事。不论我要求什么,你都要同意,答不答应?”
阿俊怀疑的说:“就这样?”
言下之意,是怀疑她陆丹心何时有这么好商量过,这下子欠她的那件事,肯定是难事了。这个家伙,说不定到时候被她整得脱一层皮,可是现在他除了说好,他还真是别无他法。
于是,阿俊苞着易翔离开。至于陆丹心,则一脸贼笑的自言自语:
“哈!你只说我别跟你去,可没说我不能自己去唷。嘿嘿这种好戏,不看简直是对不起自己嘛!”
丹儿由一阵头晕目眩中醒来,很不舒服,她觉得头重脚轻,很想吐,脑中是一片空白。她张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清她目前的境况,伸手想动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她的手上、身子上,全部都缠了绳索。她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目前的情景,令她慢慢想起了一切。
本来她是开心的甩开陈至雄,快乐的朝向城郊的别馆去,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她才刚要去买马,在街上莫名其妙的就一阵晕眩不对,她仔细的想着,晕倒前,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了!有人用迷香迷倒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用想,一定是“燕霸山”的人了。唉!本想给他们一个惊奇的,没想到她可替自己惹来一件大麻烦了,这下子肯定要被阿俊训上好几天了。唉!
城东别馆书房中,李聿白、秦俊彦、易翔、魏中,他们四人已经窝在书房中超过三个时辰了。这些日子以来,都由李聿白的贴身侍卫魏中负责假扮宝靖王爷四处玩赏。至于真正的宝靖王爷,则不停的在暗中追查失踪的官银。由被抓的这一群人中,经过一番逼问,只知道在杭州的分舵是“燕霸山”的三处分舵之一,至于总舵在哪里,目前只知是在河南。
至于抓来的分舵主刘淳,可能要经过一番逼问才会有结果。
突然的,陈至雄匆匆忙忙由别馆内的仆役带来书房。一见到阿俊和易翔,他着急的禀告:“少主、易护卫,属下该死,请少主责罚。”
阿俊一张俊脸突然的刷白,他故做平静的问:
“你先起来,少夫人不见了是不是?”
陈至雄一听到他的话,吃惊的抬起头,像看见鬼似的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说:
“少主你怎么知道?”
“没什么,只是我认识陆丹心已经十五年了。我会不清楚她吗?该死,我早该想到的,你说明经过吧。”
若不是阿俊苍白的脸色泄漏了他心中的焦虑,他平静的口气,可脑粕以瞒得过众人,但是他眼中浓厚的担心却是遮盖不住的。陈至雄战战兢兢的回话:
“您出门不久,少夫人便跟着说要上街去溜溜。”
“我本来就跟着她,谁知道,少夫人要我替她买些蜜饯,我买完出来。少夫人已经不见了!”
“嗯”阿俊苦笑的说:
“李大哥,方才我们不是还在烦恼如何引出剩下的漏网之鱼。这下他们肯定会拿丹儿来要胁我了。”
他喃喃的低语:
“唉!丹儿,你真教我担心。我该怎么对待你呢?骂你也骂不出口、打疼了你我又心疼,你真是上天派来整我的。唉!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我早晚会被你吓死。”阿俊平静的说:“传令下去,铁血堂所有弟兄加紧追查少夫人的行踪,就算把杭州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少夫人。”紧接着对易翔下命令:
“易大哥,对方肯定料不出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请你先带弟兄做做样子,在城里找寻,暗中传令醉月楼外的暗桩,保持警戒待命,尤其注意是否有其他出人口或暗道。包围醉月楼,天一黑立即闯入救人,来个攻其不备。”
“李大哥,请您出面请杭州官兵留意往来行人,特别是别让可疑的人出城去。”
李聿白爽朗的说:
“没问题!”这才对一旁的魏中说:
“王爷,你可听到我兄弟的话了?该你出面跟杭州知府说一声,现在立即关闭城门,严加防备,过往行人一律详细检查。”这魏中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亲如兄弟,这次就是由他扮成宝靖王爷四处游赏的。
阿俊平淡的说:“李大哥,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我先回杭州部署。”
望着阿俊的背影,连李聿白也不得不佩服他。丹儿是他未过门的老婆,如今失踪了,他还能如此冷静,真不愧为天下第一庄的继承人,果然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其实没有人知道阿俊现在的心是如何的煎熬着,他不知道丹儿正面临什么境况,怕她吃苦、怕她害怕、怕她最令他心焦的是,他一点也无能为力的窘境。
阿俊坐在“醉月楼”对面茶馆中,正等着弟兄们的状况回报。他一脸的平静,其实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他一听到丹儿失踪的消息,他真是觉得周身冰寒,心里又气又急,他努力告诉自己:着急没用,一定要冷静。
他努力推想丹儿的失踪,一个是被“燕霸山”的人抓走;一个可能是她正躲在一旁玩耍,根本不知道大家正在找她。他宁愿是她的顽皮,想让大家着急罢了,但是他很清楚,丹儿顽皮归顽皮,但是不会故意惹人担心,如果真是她躲起来“铁血堂”的弟兄着急的寻找她,她一定会乖乖出现的,更何况丹儿失踪太久了。
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被抓了。对方为什么要抓她呢?一个是泄恨、一个是用来威胁他。如果是泄恨,那么他真是不敢想像对方会怎么对付她,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仿佛一下子全身血液都凝结了,就好像有人正勒着他的脖子,使他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一颗心被揪紧着。他努力的说服自己:不会是这种结果的。如果是要威胁他,那么自己手上一定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希望他的动作够快,丹儿还在“醉月楼”中。大白天的行动上诸多不便,他只好耐性的等待天黑。他这样一动不动的姿势,已经维持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是骇人的冷峻,随侍在一旁的“铁血堂”弟兄,个个噤若寒蝉,少主在他们心目中,一向是谦恭有礼,温雅随和的,他们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威严的少主。不过话又说回来,少夫人居然被对方掳走,大家真是恨不得立即杀进“醉月楼”杀他个痛快。
看着天色慢慢的暗了,阿俊禁不住的想起:刚来到杭州的第一天,丹儿自己在房里沉睡,天暗了却忘了替她点上烛火,害她吓得尖叫,当时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呵护着,而她信任的依着他。
想到那一天的情景,心里是一股止不住的甜蜜,仿佛他还可以感受到她娇小的身躯,依在他胸前的温暖,鼻子中尽是她发中的幽香。突然的,阿俊缓缓的自言自语:
“燕霸山呀!燕霸山!希望你别傻得对丹儿不利,我们秦云山庄一向息事宁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纵是你抢粮,只要不妄伤我无辜的弟兄,我本想就此算了,但是现在如果丹儿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要你燕霸山付出千万倍的代价。宫姑娘,也希望你够聪明,别妄动!不要让你自己后悔莫及。”他朗声的说:
“李明!”随侍在一旁的,是“铁血堂”杭州分社的统领,一听阿俊的叫唤连忙躬身回话。
“少主,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我先进去,别打草惊蛇。一刻钟后,如果我还没有出来,就传令下去包围醉月楼,一个也不准漏掉。”
“是!”丹儿醒来一推敲,立即明白眼下的情景,肯定如阿俊所预料的一般,他们去劫宝失败,反而落入阿俊事先设下的圈套,这下子可是要抓她来交换了。其实她虽然被抓来,但是她心里并不害怕,因为对方是要留她来威胁阿俊的,自然不会对她不利。
另外一点,她也相信阿俊一定会来救她,她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份信心源自于这十五年来的朝夕相处,她相信阿俊的承诺,他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想起阿俊说这话的语气,是坚决的,眼中的神情是温柔深情的,她有阿俊的承诺,虽然眼下动弹不得,却真是一点也不害怕。
“别打草惊蛇。”她暗自下决定。让他们以为阿俊并不知道她的真正身分,这样他们才不会急着将她藏到别处去,有了这一番决定,她微笑的大叫:
“来人呀,来人呀!我好渴,我要喝水。”
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宫青青,她故做惊讶的说:
“宫姑娘,怎么会是你呢?你绑我做什么?你要我来,差人来说一声便成了,何必绑我,人家手好痛。”宫青青明媚的脸上是深深的无奈,她无奈哀伤的说:
“陆姑娘委屈你了,但是我不可以将你松绑,请你忍耐。”
“姐姐,别玩了,被绑着手很痛呢!”
“青儿,别说了!”丹儿惊讶的瞪着由墙上暗门走出来的男人,他是一个高瘦、面色苍白的男人。最吸引丹儿眼光的是,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沧桑,和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伤痛和疲惫,就好像他活的很辛苦。但是他望着宫青青的眼神,却是关怀深情的。
丹儿是何等精灵古怪的孩子,她一向凭直觉看人,看到他们两人的表情,她立即可以肯定,他们做这些事都是被动的,并不是他们自己想这么做,却是无可奈何。于是她试探性的说:
“姐姐,你和这位大哥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其实你们并不想抓我,只是无奈,对不对?如果你们有任何困难,说出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你们。”看到他们一脸的不相信,她改口道:
“当然,我没有这个能力。可是阿俊最听我的,我会叫他想办法帮你们的。就算阿俊帮不上忙,还有我爹和伯伯嘛!你们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帮不帮得上忙呢?”
“唉!”宫青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陆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你是帮不了我们的忙,但是你有这番心意,我已经很谢谢你了。我和我师兄确实不想绑你,但是情势所逼,请你谅解!”
“青儿,别再说了。布置一下,咱们天一黑就走。”
爆青青柔顺的说:“好!”“走吧!陆姑娘请。”她一脸无奈的带丹儿进入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