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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将鸟笼接过来,与自己的视线平直。他口中晡晡说着,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一一他若是个信鹞就只能是信鹞;是太子,就只能是太子。责任比他的命重要,也比他的喜怒哀乐重要。你告诉我,是这样吗?”
小仆在一边看得呆了。纪将军这是怎么了,竟然与鸟说起话来?难道鸟儿疯了,他也疯了不成?
“可有时候我又想,也许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我不是那个对的人。在我这里,你从来不肯说谎,我就真以为这是个铁打的准则,绝不能僭越。怎么到了别人那里,也能为了别人说谎,也能为了别人欺瞒了?那匕首,却是哪里来的你们何时私会,又是如何联络?明明说好了,这段时间陪着我,也突然要
变卦。可见我,果然比不过旁人。”
"纪将军”
小仆怯怯唤了一句,纪宁却恍若未闻。他只顾着对信鹞说话。
“他在叫你一一你还不去?”
"去去什么?”
小仆迟疑地问了一句。可纪宁依旧不理他,只是突然拽开了鸟笼门一一那信鹞终于得以脱离这一方金笼,欢叫一声,展翅而去了。
“果然我还是关不住你的。”
仰头看着那远去的影子,纪宁一声苦笑。
“锦衣玉食,雕栏玉砌,都没有用。哪怕一颗心都给了你,哪怕肝脑涂地,只怕你也根本不屑一顾吧。依旧是人家一声呼唤,你就义无反顾地,宁愿死,都要离开了。”
这一次,小仆在一边听着,一句话也不说了。他想着,这鸟不知得多名贵,它发了疯,竟然把将军也给刺激得疯了?将军疯了倒是小事,万一他突然狂性大发,将我一并弄死了昵?毕竟自家将军脾气不好,人人都知道的。
可这次将军却十分平静,全没有发什么脾气。
“你!”他指着小仆,“去替我给管家传话。告诉他,去冉郡王府上,请一位姓‘鹿’的神医来。若是他不肯来见我,就告诉他,是一位姓白的公子要见他。去吧,不要耽误了我的事。”
不久,鹿鸣山就来到了将军府。见到纪宁,他双目圆瞪,牙关紧咬,满脸的恨意都快要溢了出来。跑腿请人的小仆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这位客人居然敢这样对纪将军发脾气?可不是讨打?要知道,将军发怒时候,谁也不给面子的。
“鹿神医,请坐。”
却没想到,纪宁态度非常平静,好像全没看出这神医态度不虞。今天,将军怎么这样反常?小仆有些吃惊。却不想,纪将军突然转过脸,阴测测地盯着他,把他吓得一哆嗦。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给客人上茶!是死人不成?还不快去!”
说完,一脚卷在小仆屁股上,疼得他哎哟一声。一边捂着屁股跑出厅堂,
还好还好,看来将军他还是那个将军,就算疯了,也疯的不厉害。没来由地,小仆心里安稳了许多。
转头对鹿鸣山,纪宁的态度又恢复了平和。但鹿鸣山却一点也不买账,冷哼一声。
“我不暍什么茶!说,你将我堂兄藏在哪里?赶紧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