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炀侯府。
浮鸾一听婢子禀报说淮炀侯下了朝归府,便殷勤带着婢子将早已备下的茶果点心送去了前厅。
她给浮震元递上茶盏,小心翼翼地探问:“爹,事情怎样了?君上可有对那威远将军大加斥责将人给拖出去大刑伺候?他竟敢让君上收回赐婚的旨意简直就是……”
然而,她却是一点点噤声于浮震元垂眉耷眼的脸上。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浮鸾倏地慌了,一张优雅的美丽容颜上闪现局促,“不会的,君上早已为我与何大公子赐婚,金口玉言怎可能由得威远将军一句话就反悔?这威远将军当自己是谁了?”
浮震元也满是不解:“按理说这样的事儿,君上理当勃然大怒。可今儿个的君上似与往日有些不同,听后竟只是含笑以对,又有御史提及了旁的事儿,这事儿就这么岔了过去。”
“那如今究竟是怎么个章程?君上那边不申斥威远将军,这不是愈发助长他嚣张的气焰吗?竟不将圣旨放在眼里!”浮鸾也委实揣摩不透当今君上的态度。
“我们府上已经没了一个妍儿,君上赐婚不就是为了安抚我等吗?这会子难不成真想收回成命沦为天下人笑柄?我们府上死了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赔上我另一个女儿的终身幸福不成!?”人未至声先至,珠帘被掀起,蔡氏在婢子的伺候下怒气冲冲地走了来。
雍容华贵的女子,因着经历了丧女之痛,这阵子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些,精力也有些不济。如今还得操心另一个女儿的终身大事,护崽之心,令她毫无顾忌口不择言。
淮炀侯忙将人拉了过来坐下:“夫人稍安勿躁。此事君上并未当下便处置。而且何太傅那头也不会同意君上如此朝令夕改的。”
“若非怕惊扰到妍儿的在天之灵,我当真是想与何太傅府上抓紧走完这亲事的流程,也省得夜长梦多。”一想到那虎视眈眈的威远将军,蔡氏便一阵发憷,“这刘罡正明明都已经和旁人议亲了,怎又惦记上我家鸾儿了。一个鳏夫长成那般德行,府里还有个比咱家鸾儿小不了几岁的女娃,竟还敢肖想我家鸾儿!仗着当年他助君上上位的那点子功劳,又仗着他对咱们家的那点子恩情,竟挟恩求报至此!欺人太甚!不可理喻!”
浮鸾哭求:“爹,此事您可不能妥协!我是万万不会嫁那威远将军的!他若真敢挟恩求报让您绝了和何家的亲事,我就去和他拼命!大不了我追随妍儿而去!在地底下和她继续去做一对好姊妹!”
这话简直就要了蔡氏的命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诛心之言呢!你是想让你爹娘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不过就是这点子事,犯得着那样惊慌失措吗?我淮炀侯府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也不会被人拿捏住了恩情如此作践自个儿闺女!你且宽心,娘和你爹决计会与刘罡正仔细说道清楚的!”
里头三人因着亲事而愁闷不已,外头恰巧听到的小侯爷蔡昱漓长长一叹,转了步子,径直吩咐人备马出府。
然而,他想要去一趟威远将军府的行程还未成型,宫里便来了人,命他速速进宫襄助太医院御医们。
“这一去恐需在宫中多待些时日,小侯爷还是让夫人为您收拾了行囊才稳妥些。”传旨的小喜子贴心地建议道。
*
十月末,金桂香远,秋意深浓。
今儿个是老君后的千秋宴,酉时正于宫中开宴。原本的朝会免了,众臣携家眷需提前准备好贺礼出发。
日头逐渐西斜,首辅府的后宅却才开始有了动静。
青丝垂落的女子只拢着一件薄薄的衣衫,伺候汪首辅起身穿戴。
因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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