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周钦衍定定地瞧着至始至终都跪在下方的浮婼,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你倒是好本事,猜出来的?那你不如猜猜本君的寿数如何?”
她能“猜”出那些,左不过就是买通了定国公府上的什么人。一个企图靠着爬床上位的婢子,如此心机行事,真是糟蹋了那张足以倾城的脸。
少年君王那张俊脸上的嫌恶,是如此分明。
浮婼心知今日这一关,绝不好过。可在君王说出让她猜他寿数的话之后,她的灵台却似有什么源源不绝地涌出,迫使她的双眼毫不避讳地观察着君王的面相。
君威赫赫,声誉寰宇。体态状似康健,却又羸弱虚浮。无非是外里繁华盛景,内里油尽灯枯。这是早逝之相。
“怎么?是不是要猜本君福泽绵延万寿无疆啊?”周钦衍见她迟迟未答,语带戏谑。他信手掰开了一块糕点,瞧见软糯奶香的芋儿馅时,随手打发给了打扇的婢子。
浮婼阖目,凝神静气。再睁眼时,红唇轻启,掷地有声:“君上本是年少儿郎,鲜衣怒马,恣意潇洒,奈何天妒英主。”
寥寥几句,竟是公然诅咒君王命薄,挑衅皇权。
“你再说一遍。”
“君上寿数不过尔尔,随时都会薨逝。”
“好一个随时都会薨逝!来人,将她拿下!”周钦衍神态慵懒,淡笑间却说着最残忍的话,“你说是本君薨逝得快,还是你那颗美人头颅掉得快呢?”
鹤年堂院子里候着的两名禁军提刀入内,那明晃晃的刀抵在了浮婼的脖子上。
曾氏吓得瘫软在地,当场晕厥了过去。
浮婼猛地被刀架着脖子,眼皮止不住狂跳。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并非无的放矢。
她试着苦口婆心地劝说:“君上,掉头颅这种事,即便是美人头颅,也是有碍观瞻的。”
周钦衍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本君倒是觉得能瞧见美人头颅落地的盛况,是一件顶顶愉悦的事呢。”
浮婼挣扎求生:“阿婼这颗头颅不值当污了君上的眼。”
“杀了。”
简短缓慢的两字落地,磁性低沉,似酷刑,残忍地剜着浮婼的耳膜。
“是。”
那抵着浮婼的刀一下子退离,竟是直直上扬,朝她的脖子利落砍下。只消刹那,她的头颅便要与身子分离。
美人血溅,香消玉殒,不过一瞬之间。饶是定国公早年戎马,还是被周钦衍的君威一震。棱老夫人和长公主俱是双双闭眼,不忍去看。厅内的婢子奴仆也下意识齐刷刷转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