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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既明言是编的,又何来‘算’字一说?”芈大统领嗤笑道:“先生如此,看来北松亭在道门的地位一跌再跌不是偶然,是理所当然。”
“听芈统领这话,老道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钟淮依然笑眯眯的,似乎对芈统领所言毫不在意。
“什么事情?”芈大统领问道。
“芈统领当年放弃入朝为将,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钟淮随口说道。
芈大统领拳头握紧,冷冷地看着老人。
和北松亭之于钟淮一样,放弃继续从军选择在芈家身居高位是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从那时起,他便从一个上马提刀,破阵斩敌的将军,变成了一个可以为权势假借夜幕,连出生入死多次的兄弟都保护不了的懦弱之人。
“看来老道又说对一次。”钟淮摇摇头,心生感慨,“命定八尺,难求一丈啊。”
芈大统领眼神中寒意更盛,不再言语,也不再问老人其他的事情,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又是另一种意思。
钟淮笑了笑,任着他坐在对面,自顾拿出一本书来,靠在椅背上翻看起来。
与此同时。
那两间胭脂铺子同时迎来了今晚的第一位想必也是唯一一位客人。
武馆大门走进几个拳师,说是慕名而来交流下拳术的心得。
私塾里面,三个教书先生正在与三个穿着绸衣的富商攀谈,商量着上元过后,便把孩子送到这里求学。
还有个黑衣剑客去了何家刑堂,依靠在刑堂门口那座威严的石狮上,抱着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多人动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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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老宅。
门前已经备好车马。
老管事抽掉最后一口旱烟,把烟杆子别在腰间,从那块木疙瘩上站起,抬头看了看天色,朝着院中坐着的二人说道:“家主,大掌柜,咱们该走了。”
何人问道:“他在哪了?”
“公子出去的早,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老管事回道。
何人点了点头,和大掌柜一起上了马车。
老管事驾着车,从巷子里拐出,不急不慢地驶过清水大街。他似乎没有看到街上那些多余的人,走到街头时,还笑着和钟淮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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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信下去,把咱们这边也布置一下。”
吴家主收到关于清水大街的消息,沉默了一会,感慨道:“毕竟是上元节。”
消息很快传递下去,只一盏茶时间,彩绸花灯便挂满了吴家所在的坊市,只是坊市内那些铺子的大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吴向泽已经知道了父亲和掌柜们今晚的计划,但他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对是错,他叹了口气,说道:“爹,朱先生到了,咱们该过去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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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芈家。
三辆马车从老城三个最尊贵的地方,往同一个地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