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赫林一拳捶在桦木桌上,“父亲,不,族长!为什么不去帮助萨力图兄弟们!”
老人横了他一眼:“你去,能打得过苏合人?”
“难道就眼看着他们把我们的盟友杀光?那等苏合向壶方人举起屠刀的时候谁来帮我们!”
“如果你把全族的精锐葬送了,那才真的没人能帮我们!”老族长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倔儿子,“别废话!通知大家准备迁移。前几天有人说看到陌生人在营地周围游荡,说不定就是敌人的探子。”
被气愤和羞辱烧红脸的赫林冲着父亲的背影吼道:“你这个胆小鬼!舍弃朋友的懦夫!”
老族长肩膀抽动一下,猛地转身走来。还没等赫林反应过来,他已经飞过了桦木桌砸在地上。
“浑小子!记着,折断了翅膀的雄鹰永远不可能高飞!”老人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心中的痛不下于赫林。失去一个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就像死了一个最亲近的家人。早上那个身受重伤的信使告诉他,苏合人把萨力图族长一家十几口的人头挑在长矛上威吓其他弱小部族。因为殊死抵抗,减丁变成了彻底的灭绝,三万萨力图人只有不到六千人逃入附近的山林。在那些野兽出没的地方,至少有一半人活不到苏合人离开。
但他没法去复仇。壶方人也是一支弱小的民族,只有四万多人,可以战斗的男丁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八千。而苏合人只需两千人就可以在正面交锋中收拾这群乌合之众。
他这一生只做了一件事——迁移。带领族人不断迁移,躲避苏合人的减丁。整整二十年,在这大半年冰封的黑龙江附近东躲西藏,壶方人的人口增长了一倍。只要自己的子孙也能这么做,再过两代人的时间,这个民族就不惧任何人的欺压。但苏合人来势汹汹的军队在消灭了他的盟友后继续北上,多半会来到这里。
全族迁移的事必须抓紧,后天,不,明天一早必须动身!
“头人,刚挤的羊奶,热的,您尝尝。”一只木碗递到面前,紧随着的是憨厚的笑容。
“哦哦……好喝。怎么样,羊崽子都活了吗?”
“多亏祖先赐给我们的这片水草,个个都敦实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老族长递回木碗,有些歉疚,“老弟你快回家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就准备出发。”
笑容僵住了,随即变得苦涩:“苏合人又要来了是不是?早上那人伤成这样,萨力图的兄弟们都遭殃了,对不?”
老人没有说话,拍了拍族人的肩,走了。
在他眼前,西方的落日给这片草地铺上一层薄金。远处奔流不息的黑龙江,近处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缕缕炊烟,让刚从严冬中缓过劲的人们如临天堂。羊羔在长膘,马儿在撒欢,好一处安宁祥和的塞外桃园。
如果苏合人不来杀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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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壶方人一百多里地,整个骑兵旅找了块平地扎下营。轮值部队搭拒马鹿角、收集柴薪、渔猎食物,个个有条不紊地忙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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