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王美兰死的那一年就知道,王美兰发现了于大名的身份。在那个年代,没人信她,后来她被斗死了,这件事一直被金海隐瞒到现在。”
言采东气鼓鼓地说完。
言无双脸色逐渐凝重,眼神深邃,仿佛在努力地回忆着过去的点滴。
“于大名是特务,他居然是特务……,王美兰有证据留下么?”
“证据?”
言采东愤怒的脸上挤出苦涩、无奈的笑容。
“三叔,没有证据,现在没有办法对于大名采取措施。现在的公安局也管了不敌特,再说过去了几十年了,那件案子也是定了性的,现在的局领导会不会重启调查,不好说,不好说啊……”
言无双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言采东的头顶,只有一旁的卢千阳却平静如水,仿佛没有听叔侄俩的谈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棵梧桐树渐渐变得有些淡黄的叶子。
“卢队长,这就是你说要找的言局长?”
言采东很是气恼,似乎见不得卢千阳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一语双关地讥讽了两个人,两个都曾经战斗在公安系统的一老一少。
卢千阳愣了愣,看了看愤怒的言采东,又看着言无双。
言无双的脸色也不好看,阴沉得可怕。
“我说老爷子,您也得体谅言局长不是,他都退休多少年了,很多事情不是他说了算的。再说了,这么年过去了,即使要重启案件调查,不也要有个流程不是?”
“那你来找他干什么?”
言采东又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双眼圆睁,盯着卢千阳。
卢千阳笑了笑,把身子往前轻轻地倾了倾。
“言局长,咱也就别那么麻烦,陈景瑜都死了几十年了,估计案子的卷宗都不知道哪去了。他死了,有的人不是没死么……”
言无双眉头一挤,盯着卢千阳那带着痞气的双眼,眼皮微微一抽。
“你是说于大名?”
卢千阳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就是他,只要于大名没有死,重不重启都没关系。”
这鬼小子,言采东在心里暗骂一句。
他明白了卢千阳的意思,现阶段谁去给你重启几十年前的板上钉钉的铁案,都是一手抓治安,一手抓经济,没人会有那闲心去查旧案。
“于大名肯定没死,他要是死了,你们局里肯定是知晓的,至少那退休工资要停了吧,怎么得要送个花圈吧?”
卢千阳说得不无道理,言无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要去找他?”
卢千阳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不是公安,我也不是公安了,普通人拜访而已。”
卢千阳狡黠地笑了笑。
言无双想了想,慢慢地站起身。
“于大名退休后,去了哪里,我不是很清楚,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言无双转过身,朝里屋走了去。
“你小子,就这么去找于大名?能撬开他的嘴?”
言采东脸上的怒气渐渐地消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卢千阳的脑门。
“我不这么去找他,难道还要给他带上礼物?”
卢千阳没有躲闪言采东的手指,一脸坏笑地回答道。
院墙里传来阵阵的读书声,言采东、卢千阳爷俩仔细地听了听。
言采东听不懂,卢千阳却听得明白。
那是日语,里面的学生用日语在读《论语》:
子贡问为仁。
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
子贡问怎样培养仁德。孔子说:“工匠要想做好工,必须先把器具打磨锋利。住在这个国家,就要侍奉大夫中的贤人,结交士中的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