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便可引出共鸣。
透过朦胧的双眼,宋晓看到谢流尘伸过来的手。这是只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宽厚,一看便令人心安。
可是这双手的主人,却给金枝带来过那么多的眼泪与那么深的疼痛。
宋晓走到他面前,仰头与他对视,深深地,深深地,以似乎要将他的脸刻进心中一般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面宠。
谢流尘被她的目光慑住,一时动弹不得,只呆呆向她眼中看去。
她眼中,竟然盛了这么多悲伤么。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不,他是知道的,然而每次看到,他只是别过头不去理会。
但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转身,我不会再离开你,我——
谢流尘的手慢慢平移,在堪堪将要触及她肩头的那一刹那,忽觉脸上一片火热。只听“啪”地一声,他的手亦应声落下。
宋晓收回扬起的巴掌,擦干最后的眼泪,沉声道:“这一掌,是代她打的——以前的金枝。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没有任何干系!”
默然片刻,谢流尘亦沉声道:“没有任何干系?莫忘了你我还是夫妇!”
“夫妇?过了今夜就不是了。姓谢的,你但凡还有一分愧疚之心,就快把休书给我写了!”本来,按离婚理由来说,应该是自己写的,但休夫所要出的风头实在太大。考虑再三,宋晓没有选择。
“我若是不与呢?”
“你——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么?”
“那是以前。”谢流尘的脸色十分难看。从小到大,没有人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方才忽然挨了这么一下,纵然明白起因在于自己,仍是有些不忿。勉强压下怒气,他沉声道:“我现在改主意了。”
“你不是自翊然诺一许值千金么?看在我救过你命的份上,你就成全了我吧!权当行个好,饶过我!”
谢流尘未想她会用这话来挤兑自己,有心反驳,然而,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正是他向来自负之处。咬牙半晌,才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要求这种事?”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向她看来:“难道你在那时就有了这种想法?”
“不错!”宋晓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你——那你何必偷偷出去找我?当日又何必为我求情?”
宋晓一时语塞,只能在心中大叫:这都是皇帝老爹安排的啊!你以为我想?
不过:“谁说我出去是为找你?”
“难道不是?”谢朝晖并没有向儿子说过她出走的细节,谢流尘便一直以为,事情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我走前那日,你欲言又止,话里有话,难道不是事先听到了什么,一心想跟着我出去、保我安全?你被留于府中之后,若不是挂念我的安危,又怎会离府出走?”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
宋晓瞪视着他,气愤之外,还有些郁闷:“谁说我是为了你?我是去云梦看姨妈!”
说出这件事后,谢流尘态度反而从容下来,脸上的急燥也消去不少。
宋晓看他一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爱之深才责之切”的模样,几欲吐血。她实在没有想到,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这人却还有这种念头。该说他太过自恋自信,还是自己说的话不够有说服力?
其实,这是一个习惯性的问题。谢流尘已经习惯了金枝对自己的爱,以往虽然他没有回应她,但一旦想到有一个人深深爱着自己,在恼怒她所带来的麻烦之余,心中还隐隐有些得意。是以当他发现自己对她亦不是无意后,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到拒绝。在他心中,金枝是一直喜欢自己的,如今能够得到自己的回应,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计较之前的事情?
方才那惊世骇俗的“休夫”,令毫无准备的他在一瞬间失态。后又因金枝的直指斥责而乱了心神。直到想起那两件事后,心才慢慢定了下来。
他相信,金枝只是发发脾气,最终,还是会变回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的。
既如此,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必同一个女子计较许多。
想到这里,谢流尘甚至带上了微笑,说道:“金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有些话不能乱说。今晚我便陪着你,你要说什么我都听。待过了今晚,这些事你休再提起。”
他的口气虽然是自信的,然而藏的袖中的手,却始终在微微颤抖。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