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瀚出了父母家回到自己住处,儿子凌梓睿已放学,见到他不冷不热的唤了声便进厨房找尹燕燕,许是性子上随梁诗倩,小小年纪的他有些孤僻冷清,不似幸幸那般开朗活泼。
两个孩子,他都有愧意,梓睿虽带在身边,可他忙东忙西的也没多少时间陪他,加上近几月知道丁唯一的消息,他更是得空便往d市跑。好在梓睿对尹燕燕相当信任依赖,他总算安下不少心。
他当然明白尹燕燕的心思,正是因为这份明白他才对她尊敬客气;以前家里还请了保姆,可梓睿上幼儿园后尹燕燕便主动接手了保姆的工作,他知道凭她的相貌才能做这些是委曲了,也知道她是想继续光明正大守在他父子身边。
他清楚,这些他都很清楚,可她的感情太深太重,她想要的他怕给不起,唯有装做一切正常,像个好主顾般,给她足够工资与家用。
“啊!”厨房传来尹燕燕的尖叫,凌瀚忙赶了过去,关心问下情况,尹燕燕右手捏着左手食指,精致鹅蛋脸上有着微微疼痛的表情,轻软的声音里含着些许委曲:“没事,不小心切到手。”
“梓睿,是不是你在旁吵着尹阿姨呀!”凌瀚拉出儿子,眼睛离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边走边宽慰其:“那你找块创口贴粘上,今天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我先带梓睿去开车,你搞定下来。”
尹燕燕死死掐着自己手指,本想博他同情怜惜,却是这般淡然反应,真是白费了自己这番心思。掐痛手指伤口了,她“咝”一声放到嘴边吹下,见着远去的两父子背影,懊恼的甩下围裙,跟上前去。
回程中,凌梓睿躺在后座睡着了,尹燕燕坐在前排轻轻吹着手,略撒娇又玩笑道:“凌老板如此客气,一点小伤就请吃大餐,看来我要常常弄点伤咯!”
“我准备带回丁唯一和儿子。”凌瀚没接她话,眼睛看着前方,语速平缓冒出这句。
“啊?”尹燕燕一愣,随即惊了。半晌,恢复平常模样,他既然能讲出这话,说明他清楚自己知道他们的事情;她没有装傻充愣,面色平和,随意问:“你的意思是以后要另请保姆?”
说完“保姆”这两字,尹燕燕到底忍不住别过头看向车外,她只能给自己这样定位,她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词来形容自己的位置,这些年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得体怎么善解人意他始终无动于衷。她知道他故意忽视,可她却做不到放弃。
凌瀚余光扫了她一眼,还有些疑虑想问她,见她这个模样,忍了忍,没问出口。叹道:“那些事以后再说吧,唯一一人也顾不来两孩子,再说梓睿习惯你在身边,暂时只能麻烦你继续照顾他。”
话里话外都没听出一丝不舍的意思,尹燕燕暗自笑了笑,按下车窗,秋天的夜晚特别荒凉,城市红霓闪烁,灯火辉煌;心里蓦然生出凉意,一点一点,从心底延至身体各处,无一幸免。
良久,尹燕燕转过头,神态自然:“不麻烦,我也舍不得梓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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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丁唯一约冯斯过来吃饭,不知是有他爱吃菜式的缘故,还是她主动约他的原因,他今天胃口特别好,满桌子食物都被他和幸幸两人风扫残云般吃掉了,饭后他打着饱嗝说要出去走走,一行三人便漫步在荫林小道。
这是临近小区的公共活动中心,聚集不少的散步者;桔黄的路灯打在冯斯俊逸的脸庞上,给他的笑容添了一份暖意;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不同于前几天的好;丁唯一想着上午冯母那通电话,应该是她已将医院事情解决。想了想,决定先探探他口风,微笑道:“你今天好像挺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