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冷冷一笑,一截袍袖拦在面前,抵住李亦杰攻势。另一手按住残影剑剑柄,稍一加力,一道内劲顺着剑锋导入地底,在地面上震开一道裂纹,原庄主料不到脚下忽裂,就算一击得手,恐怕也得陷入地面的裂缝中,只得放弃眼看收效的攻击,迅速向旁纵离。便是在正道中,能真正为了除魔卫道,杀身成仁者也为数不多,更遑论是原庄主。但跃起后再辅以暗器攻击,却与他品位不符。在他看来,躲避也就是输招,他要么绝不会输,既然吃亏,就该爽快认输,而不该再耍无赖。江冽尘眼见后方威胁既去,只剩得正面同李亦杰交手,不等用上真气,单是周身散发出的魔族强大力量,已将他震得向后急退。就势连连拂袖,将两旁的杂草一概粉碎,躲在草堆背后的伏兵也在无知无觉间送了性命。
玄霜一脚踏日曜轮,一脚踏月晖轮,身子反向纵出,落在树后。一面剧烈喘息,心道:“这样下去不成,正面对决,双方实力终有差距,还得想个法子才成。”眼前一花,忽见一道红光闪过,忙探头去看,面前的树林竟空了一大片。树干已不见影踪,只剩地面几块光秃秃的树桩,这一带直如平原相似。一个蓝衣身影俏生生的站在远处空地,面容惊惶,且与李亦杰相距甚远,独立一方,甚是无助。江冽尘冷笑道:“哦,你果然在这里。”继而面容一肃,道:“为绝后患,受死罢。”周身红光疯狂涌动,仿佛一瞬间都聚集到了双臂。手底凝聚起两个红色光球,直等形成相当强度,转至身前汇拢,这力量本属同源,一经融合,当即形成了一片暗红色光幕。以这份力道,比之先前在战场更为强横,只怕这树林之内,无人能够逃脱。正待将发未发之际,一个人影忽然落在他面前。距离如此之近,真令人想当面斥责他一句“不要命了”?继而望得清楚,见那人却是李亦杰,想到他向来正是以“不要命”著称,倒也不足为奇。而此时的李亦杰也与前时大不相同,全身同样涌动着内力气流,但与对方相比,实是相形见绌,毫无胜算。江冽尘心道:“正好,一次解决你们两个,倒也省事。”正在全神积聚真力,一柄方便铲忽向背后劈到。江冽尘并不回头,提足反踢,直将夏庄主力道震偏。南宫雪怎忍见李亦杰代她涉险,叫道:“师兄,不要啊!你……快避!”随即向他身边飞奔,玄霜心下连连暗骂:“你若是不去,或许人家尚有一线生机。有道是红颜祸水,你非要连累他陪你一起死……”
李亦杰虽常将生死置之度外,紧要关头,却也并非全然被动等死。倏然向旁跃开,学着原翼身法,先达惑敌之效。有意无意地撞上了南宫雪。脚下转动不停,又将夏庄主推了开去。他仓促中救得两人,三次回身,又与江冽尘交了一掌。这一来双掌相交,威势极大,波及千里,几乎在一瞬间将整片树林夷为平地,秀木连根拔起,阵阵白烟升腾,弥漫在众人眼前,连天空也遮蔽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同时伴随着一股呛人的火药味。玄霜刚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整片大地都在晃动。双手紧抓住树干,才没给震荡甩出。但环顾四周,除零星几人外,地面上尽是翻滚呻吟的活尸,残肢断臂,抛得比比皆是。李亦杰胸口不住起伏,以长剑拄地,艰难站稳,两截衣袖已划出道道裂口。南宫雪挽着李亦杰手臂,俏立在他身侧,毅然与江冽尘对峙。
另一边,江冽尘不但毫发无伤,自身侧真气涌动,看来还似未尽全力。接着手中红光缓缓退去,收势时依旧气势不减,淡淡一笑,道:“能接得下本座这一招,看来还不错么?”
李亦杰极力隐忍,压下的呼吸直欲将胸膛炸裂。长长呼气,叹道:“你如此良才佳质,倘如能走正道,自会有一番作为,却何苦自甘堕落?”江冽尘冷笑道:“说得好听,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不是都将我们视作邪魔歪道,排除在同道之外,以为人人该杀?不论他心性如何,有何作为,又是否出于本心,单是他外在身份便不能饶?就为着这些不能改变的东西,随意定人死罪,还要标榜为替天行道?谁曾想过接纳我?有人给过我这个机会没有?旁的暂且不论,单说是你李盟主,八年前我与你同行之时,我确是利用你寻断魂泪不假,但你扪心自问,我可有做过一件对不住你的事?对你们又造成过任何伤损没有?就为我是魔教少主,是与你们正道势不两立的派系,为全一个侠义之名,就立即宣称与我断交,连任何解释的机会也不留,随后就一心想杀我。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你先来为难我,还是我无端同你为敌?亲手毁了我祭影教,断我后路,你赢了一局,这就想假惺惺的做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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