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泰漠矿场,小满儿便随即被下令带进宫中?”
明小满瞠目结舌,从没想过一连串的巧合全是其来有自,还以为只是自己的玄人血脉作祟。
听至此,段询已是一身冷汗,面无血色。
“再怎么想,都太巧了,你知道吗?”李彧炎笑得无奈又自嘲。“所以,一定有人背叛朕。”
“皇上,不是臣、不是臣”
“是你的父亲。”他点头。“段家在前朝时表面风光,事实上却手无重权,还得忍受前皇百般刁难,早已心生不满,而那个时候,朕的商队便成了段家的目标,接下来的所有事,全都是你们为了惹恼朕而做的,要让朕成为灭朝的凶手。”
所以,前宰相向前皇献计,以公主下嫁为由,要他上京城,见他身边带着小满儿,便决定以她成为引诱他叛变的导火线,当时正好泰漠矿坑坍方,等他从泰漠回来之后,早已人事全非。
明小满倒抽口气,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段家所为。
段询目光僵直,总算明白,为何李彧炎登基之后,就立刻撤了他爹的官职,但——“皇上要是真如此怀疑段家,又为何要提携臣成为宰相?”
“因为朕需要一个能将段家斩草除根的罪名。”他微笑,随即面色一正。
“然而,朕错估的是,凌竟然没有防备你,小满儿更没有,而你也能狠心演出这出戏,将她给丢入河中!”
事已至此,段询也不再找借口,只是激动的想冲向前,但随即被兵从戎一把推开。“李彧炎,你忘恩负义,要不是我段家,你也当不了皇帝!”他不过是一介商人,不过是良民中最低等的商贾罢了!
“你以为真是段家力拱,朕才能成为皇帝?要不是民心都在朕身上,你爹会三番两次带着朕的伯父当说客?”李彧炎撇唇冷笑。“说到底,是段家想要称帝,偏不得民心,怪谁?”
当初段家和穆纳岳接触频繁,正是想替自己谋帝位,可惜不得民心,更屈于他的商权霸业之下,于是不得不妥协,然而这样的妥协只是暂时的,他一直很清楚。
“怪谁?”段询突地扬声大笑。“我告诉你,皇宫已经被穆纳岳占领,玉玺也落到他手足,就连皇子都被他挟持,最终你也一样当不了皇帝!我早告诉过你玄人不祥,你就是不听,最终还是逃不过玄人的诅咒!”
李彧炎目色阴冷,轻声吩咐“拖下去,立斩!”
“末将遵旨。”兵从戎将段询从地面拖起。
“李彧炎,我死不足惜,不过是比你先走一步,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嘲笑你挑了个玄人皇后,终究祸及皇朝!”
他抽紧下颚,回头望向明小满,却没在她脸上瞧见他预料中的痛苦难受。
难道,她真的还没有恢复记忆?
“朕说过,玄人绝非不祥,真正不祥的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他缓步走回她身边。
垂下长睫,明小满好一会才抬眼。“那么,接下来皇上决定怎么做?”
“回宫。”
“我呢?”
“待在这儿,等朕解决了穆纳岳,再接你回宫。”
看他几乎要被黑影吞噬,她内心的不安瞬间高涨。“为何不带我一起走?还是你在防备我,认为我真是殿下派出来迷惑你的妖姬?”
李彧炎只是托额低笑。“听话,在这里待下,如今时机已成熟,朕要立刻起程。”
“别走。”见他转身,她随即从他的身后拥住他。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远离死亡了。
“小满儿?”他诧异地回头。
“我”明小满抿了抿唇,主动吻上他,望着他黝黑的眸,柔声说:“我还想要你,还想要你”她怕他这一走,就无法存活,所以想将他留下,亲自守护他。
她羞涩地探手滑入他的衣衫底下,掌心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头。
李彧炎眯起眼,轻轻擒住她的手,不让她造次。“咱们往后还有许多时间,不急。”他深吸口气,连吻她都不能,就怕自己难以自制。
他喜欢她的大胆,可惜时间不对。
不对,他们没有时间了!只要他一走,也许他们再也见不到面!明小满反手抓住他,不让他走,正欲承认自己恢复记忆,想借此留下他之际,颈部蓦地传来一阵刺麻,让她无预警的跌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皇上?”踅回的兵从戎来到殿外请示下一步。
李彧炎收回手,眷恋不舍的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从戎,备马,朕要立刻回宫。你和垂阳留在这里看守娘娘,不得让她离开行宫一步。”
“是。”
待明小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寝殿,李彧炎则已不见踪影。
她快步下床,推开寝殿大门,便见殿门两边守着两个人,她才跨出一步,兵从戎随即往前一挡。
“娘娘恕罪。皇上旨意,娘娘不得离开行宫。”
明小满直瞪着他,粉拳紧握。
“放我出去!”被迫回寝殿的她,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气急败坏的怒吼,然而守在殿口的两人却怎么也不愿放行。
“娘娘,请你行行好,就在里头乖乖待着吧。”李垂阳捂起耳朵“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不如省点口水,等着皇上平定宫乱,再将你迎回宫。”
“你懂什么?你说的事永远不可能成真!”
“你、你这是在触皇上霉头吗?你真是皇后吗?”他也吼回去。
“我是!我是明小满,四哥,你还不快让开?”
李垂阳一愣,疑惑的看向她。虽说满朝文武皆知他和彧炎的关系,但一个外族女子会知道这么多吗?还是“是穆纳岳告诉你的吧?你别想骗我,至今我还不太愿意相信你真是皇后。”
见李垂阳说不通,明小满把目标转向兵从戎,至少他是相信她身份的。“兵大哥,你可还记得在赤林山上,我曾对你说你不会死,因为时候未到?”
原本一直不动如山的兵从戎顿时张大眼。“你没有丧失记忆?”
明小满笑得苦涩。“该说丧失了,却又想起。”
“你、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为何没让皇上知道?”李垂阳再度跳脚。
糟,他一直在她面前说些不敬的话,这帐会不会在回宫之后一并算?
“我说了。”她面色不变的撒谎。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要末将守着娘娘,怕娘娘急着跑回宫。”兵从戎蓦地明白,赶紧道“请娘娘宽心,无需担忧,皇上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穆纳岳根本逃不了。”
“没用。”
“为何娘娘如此笃定?”
“因为我看见皇上已染死气。”明小满看着他,满脸凄楚。“我的眼只看得见生死,却无法看见他为何而死,如今我只能猜穆纳岳会拿皇子威胁皇上,再杀了他。”
“娘娘说的是真是假?”李垂阳吓得脸色惨白。
“当然是真的,所以当穆纳岳决定要回泰漠时,我才会在永雀殿上将凤衔月环给哥哥,我的用意就是不要他跟,可他却硬是跟来。”
还寸步不离。李垂阳暗暗叹气,不由得想,皇上早晚会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