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嗣业来到杨钊面前,非常标准地拱手作揖,点头说道:“杨司农,这话不应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杨钊抬头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太府寺掌管全国仓禀,掌控长安、洛阳、太原、扬州等地东西市署,乃是三品正卿司农。你又身为侍御史,离圣人最近。自古以来京官为贵。三年前你入长安,三年后已高居三品,君前途如火箭升天,白鹤上青云。升官之快,前途之辉煌天下何人能及?”
杨钊抬手指着他怒道:“我能升任到今天的地步,全靠我自己,你有什么可酸的?还有,你说的火箭那玩意儿是啥意思,是不是骂人?”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脸皮也是没谁了,你能成为三品大员靠的是谁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地说全靠自己?
李嗣业抑制住自己嘴角非邪魅,也非嘲笑白痴的抽动,呵呵笑道:“从我进来后你对我的态度来看,我还以为我一介小小的节度使被大司农给嫉妒了,官大的酸官小的有什么意思?嫉妒我旅途奔波?还是嫉妒我黄沙满面?嫉妒我两三年才能回长安一次?还是嫉妒我全身挂彩历经数十次血战,嫉妒我花了十二年时间才从七品升任到三品的节度使?”
“哟,怎么?听说这意思还嫌自己升官升的慢了?要不我明天进宫把你今天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陛下?让他再升你一级?你都已经身兼十职了,整个陇右道都要看你的眼色,你不思陛下恩德,竟然还嫌不足,你简直就是当那啥立那啥!”
李嗣业毫不留情地怼了上去:“那行啊,我明天也进宫见陛下和娘娘,就跟人家两位说,杨钊今天能升到太府寺正卿的位置,全靠人家自己上进努力,跟陛下和娘娘全然没有什么关系!”
杨钊扑通一声从床榻上跳到了地上,呲牙怒声道:“可以啊,明天进宫,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谁不说谁就是龟儿子!”
“好,明天就一起进宫,杨司农就把今日的不满都告诉陛下和娘娘,就说咱俩想换一换,你去陇右身兼十职,我去做太府寺卿,近水楼台靠近陛下和娘娘,谁不去谁就是狗杂碎。”
“放屁,龟儿子,老子什么时候要跟你换?”
在旁边观战已久的杨玉瑶总算耐不住了,翻着白眼娇叱道:“都别吵了!两个大老爷们儿争来吵去,还有没有大唐官员的样子?”
李嗣业十分鄙视自己,非要靠争吵来维持与杨家兄妹之间的关系。他心中对杨钊此人的人品极度厌恶,能够与其虚与委蛇,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片刻之后,三人围坐在隔扇间里,有两名婢女跪坐在一旁煮茶。李嗣业握着茶盏,一边恬淡地浅慢品尝,一面低声说道:“长安城西市上有个米查干,乃是长安巨贾之一,他想托我走一走杨司农的路子,不知杨钊兄……”
杨钊咧着嘴冷笑道:“我乃太府寺卿,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岂能结交商贾小人。”
李嗣业接着补充:“他承诺,每年赠送给杨司农一石胡椒。”
杨司农呼吸不能淡定了,连忙找补道:“我既然执掌太府寺,就应当多多了解市署情况,为商户排忧解难,这个米查干,你随时可以让他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