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告退了。”
晁衡连忙吩咐管事:“代我送送李都护。”
管事将李嗣业送到院门外,再度叉手:“李都护慢走。”
李嗣业一步一回头向道柔走来,幸好她没有再趴下当上马墩,李嗣业从她的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说道:“走,去东市。”
……
两人牵着马匹来到东市的井字街上,李嗣业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把自己的鱼袋和鱼符掖到了衣服里面,缓慢地溜达着,来到一家专卖胡服和猎装的商肆门口。
道柔仍准备乖乖地在外面等待,李嗣业却对她招了招手:“道柔,进来,给你换身装束。”
两人进入店中,四周的架子上挂满了各种丝绸蜀锦,现在的流行趋势是用厚实的蜀锦做胡服风格的衣袍,多半是在圆领缺胯袍的基础上,改领口为翻领,样式新潮且穿脱方便。
店主是粟特人,眯着笑眼迎上来叉手道:“官爷是要换一身衣服吗?”
“不是给我。”他指着墙上的一件猎装说道:“就照着这个样子给小娘子挑一身。”
“好嘞,我看看呐,贵客稍等呐。”
道柔底下眼睑低声说:“阿郎不必给我买衣服的,阿柔有自己的衣衫。”
“你身上这襦衣纱裙确实很漂亮,但行旅不太方便。”
粟特店主从里面取出两件衣袍,笑着问道:“要试试吗,我这里有换衣的隔间。”
道柔点点头,抓着袍子走进隔间,反手关上了隔扇门。
片刻之后,她从隔间中走出,低头系着胸前的绳扣。李嗣业赞许地点了点头,窄袖长袍很合身,腰间系着革带,少了些女子的妩媚,多了些英气。不过她走路时的步履,还是那亦步亦趋的宫女小迈步,侧头扭着身姿转了一圈,天鹅似的脖颈向后眺望,想从阿郎的眼眸里看见自己。
“怎么样,漂亮吧。这身袍装富贵家的娘子们都喜欢穿。“
李嗣业只看了一眼便扭头朝向粟特店主:“不错,多少钱。”
……
下午时李嗣业领着道柔回到了安西留后院,燕小四等人注意到她改换了装束,不免有些惋惜。这身衣袍也很美,但毕竟是男人穿的衣服,她的长发也胡乱扎成了丸子髻,远不及白衣时的清丽动人。
也许李将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个女子扎在男人堆里,穿宫装太过扎眼,还是朴素一些好。
几个兵卒闲的蛋疼,聚集在一起交流意见。
“我觉得小娘子穿那襦裙更好看,白色素净,有仙气。”
“哪里啊,我觉得这一身也不错。”
宫里的宦官身着绯袍走进院门,兵卒们连忙并列行礼,宦官鼻孔朝天挥动着拂尘算是回应,身后领着几名小太监捧着敇旨。
“李都护何在呐,请出来迎敇旨。”
李嗣业连忙从厢房中迎出来,俯身叩首,留后院一干人等也跪在地上。
宦官左右睨视了一眼,才将制书从手中缓缓拉开,张口念道:“门下!疏勒于阗镇使,忠武将军李嗣业忠君体国,献榻有功,加官安西都护府副都护,赐爵高陵县子,食邑五百户,授永业良田八百亩。中书令丞……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李嗣业伏首再拜:“臣叩谢圣恩。”
宦官将圣旨卷起,走上前来送到李嗣业高举起的双手中,笑着恭贺道:“恭喜了,李都护,圣人赐了你爵位,日后还能够节节高升。明天你就可以到高陵县去,领受你的田产和食邑。”
李嗣业照例要给这些宦官辛苦钱,说些客气的话将他们打发走。
这所谓的高陵县子对他来说,累赘的意义大于获得。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疏勒,哪里有精力去经营这些私产。
高陵县是要去一趟的,把手中的田产和食邑接过来,找个可靠的人帮他管理,至于什么子爵府邸,修不修建都毫无意义。他对这个曾经出生的家乡,并无多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