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想到了白天加盟饼的事情,脑袋里突然有了新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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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政坊位于兴庆宫的皇城下方,此处所住的大部分都是官员,也有些普通百姓的居所,坊间均是些低矮的平房,并无豪奢堂皇宅邸。只因他们距天子龙御太近,唐玄宗只要站在兴庆宫的城楼上,就能看到坊中谁家富庶,谁家豪奢。
工部九品虞部主事封大伦就住在此坊中,他乘坐着墨车回到宅中,管家连忙迎出来说:“阿郎回来了。”
封大伦点点头下车后,回到堂舍换下官服,穿了一身绛色的袍子来到正堂,坐在胡床上问管家:“疤脸他们回来了没有?”
管家神色有异,忍俊不禁地说道:“阿郎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封大伦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快步从正堂中走出,来到后院的厢房中,这座厢房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厢房的地下被挖出个很大的空间,封大伦进门后沿着台阶向下,里面立柱环绕,斗拱飞檐,丝毫不因为不见天日而少了奢华,藻井上垂挂着六盏琉璃吊灯,油灯染起的光辉因为琉璃的折射,使得大厅内有了异样的光滑。
封大伦扶着檀木楼梯皱起眉头,他大厅中的波斯地毯上踩了一圈的水渍,这可是从西域购来的珍品货。
他又注意到站在大厅中央那十几个衣衫湿漉漉的人,一个个披头散发,发绺上还滴着水珠,脸在水中泡得且青且白,就像一群刚被拖上水的水鬼。
“怎么回事?”
封大伦扭头去问管家,水鬼中的一人拖着褴褛的衣衫走出,把贴在脸上的乱发拨拉到耳后,露出伤疤累累的脸。
“老大,我们追上那李嗣业了,但没想到他身手不凡,把我们全打倒扔进了永安渠里。我们确实是大意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居……然会武。”
疤脸说完这句话,连忙躲回到人群中,这样就不是自己一人的责任。
封大伦揉了揉头疼的脑壳,他嘴角的肌肉抽动,扯动了鼻翼和耳根,就像脸皮下有条蛇在窜动。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才从楼梯上走下来,盯着众人问道:“会武?长安城会武的人有多少?疤脸你不会吗!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他不过是一个来长安城卖艺的下里巴人,这么多人都搞不定!你让我封大伦的脸面如何维持!”
封大伦忽然扫见他们一群人中,有两个人衣服是干的,是马脸和另外一人。
他心中多少有点欣慰,这两人还算不错,没有被扔到水里去。
“马脸,还有那个谁?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和那李嗣业交过手,让他给跑了?”
马脸主动站出来,他倒是想说与李嗣业大战了三百回合,双方不分胜负,李嗣业受伤逃走。但其他落水人在旁边站着,他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儿扯谎骗功劳,只得讪讪地叉手说道:“马脸跟丢了,压根儿就没有见到李嗣业,只白跑了一趟。”
封大伦哼笑了一声,他就知道是这样,全是废物点心。
“不过,老大。”马脸说:“我去李嗣业的家了,用黑狗的血在他的门上涂上了字,告诉他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打草惊蛇!”封大伦气急,回头恼怒地指着他骂道:“我要的是这人死掉!只吓唬算怎么回事!”
他在大厅间踱了一圈,略微思考之后,回头指着他们说道:“打不过就多带点儿人,恶虎也怕群狼,再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要尸体!”
恶棍们唯唯诺诺地点头,封大伦吩咐管家道:“去让他们换身衣服,现在已经是宵禁,不便出门,今晚就都在府中睡下,明日再去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