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狱卒奉承着道:“牢头不愧是从宫里出来。”
“那是,你们才见过多少世面?”牢头冷笑数声,又抿了口茶道:“这些还只是小意思,你可是不知道宫中娘娘那些手段,才叫一个厉害呢!”
“是是。”那狱卒正答应着,不觉后面传来阴冷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奴才见过将军。”牢头和狱卒惊了神,慌忙跪下行礼。
“禀将军,奴才在监管他们审讯犯人。”
“犯人如何?”北宫乾明常年厮杀,只知动刀动枪的,如何能了解这些内宫刑罚?奇怪地望了一眼道。
“犯人嘴硬得很……”
“啊——”
牢头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媚儿终是压抑不住的一声惨叫。
“你们!”北宫乾明也不及深究,匆匆近前才发现媚儿身上的细小伤口是不计其数,人已经是陷入了昏迷,怒声斥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此时牢头也是有苦说不出,不是他吩咐的吗?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啊!不过牢头哪敢发牢骚,只得不出声杵在那儿。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军医!”北宫乾明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除了疼,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是。”这次牢头没再支使人去,一溜烟窜了出去,跟玩命似的。
“还不快给她诊治?”北宫乾明等的心急,见到跟在牢头后边的军医,喝道。
“下官见过将军。”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军医刚要颤颤巍巍地跪下,就差点被北宫乾明的一声怒喝吓出个病出来。
“是。”军医白胡子抖了几把,这还需要诊治?将军莫不是糊涂了,伤成这样子,还需要诊什么?叫他军医来,还不如叫棺材匠来!但看他这副盛怒的样子,还是装模作样的地探上媚儿的脉,半刻收回手道:“这姑娘受了极重的外伤,得要好好调理才是,不过能救了一条命,这疤恐怕……”
※※※
“不要,不要……”媚儿在睡梦中也是极其不安稳,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样的场景,不停地摇着头,“爹爹,娘亲!”
她兀然睁大双眼,却又是一场梦境。指尖的疼痛感传来,让她又回到了现实,抬眼审视,还是那个牢房,只是不知为何,还多了一张床,还有一旁桌上熟睡的北宫乾明。
媚儿眸光流转,抬手,一根细针便出现在她双指之间,然而不知怎的视线却模糊起来,手也微微有些发抖。
这是怎么了?媚儿举起的手又放下,她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心有不忍的,然而下一刻北宫乾明却有了动静。
她心下慌乱,又闭合了眼睛,天高云淡,好像刚刚露出的杀机不曾存在过。
媚儿感觉那道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手也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心……倒是慌张地跳了起来。
北宫乾明慢慢坐到床边,清晨阳光的笼罩下,媚儿褪去了那份妖媚,多的是一种疲惫,一种绝望,多年来的信仰崩溃的绝望,他不由心疼的伸出手去,然而停在了半空中。
“将军在做什么?”媚儿睁开双眼,柔媚地轻笑道:“我还以为将军能够把持住自己,对待一个敌国的奸细,还专门请了军医,将军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了一个敌国的奸细。”
媚儿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字字轻柔的声音在北宫乾明听来却力有千斤,如同针一般扎入心里。
就好像说到心里那个最敏感的词汇,北宫乾明恼怒地站起道:“琉璃的女子果然狐媚!”
“你这是恼羞成怒?”媚儿斜眼看他道:“莫非是你心虚,你分明就是喜欢上我了。”
“笑话!”北宫乾明怒声叱喝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敌国奸细绑起来!”
“是。”
“行刑!”北宫乾明看她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便愈发气恼,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样轻贱的女子?不会,他绝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的,一定不会!
一鞭又一鞭下去,媚儿仍旧在笑,笑得很是刺眼,然而北宫乾明却是先按捺不住了。
“不许笑!不许笑!”北宫乾明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样子癫狂极了,她怎么会笑的和那个女人一样?为什么?自己明明手刃了她,可为什么还是逃脱不掉这样的魔障!
那个蛊惑父亲的琉璃女子已经死了,娘亲的仇他也报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恐惧?!
“混账!”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醒了他,他抬头望去,却是惶恐地又低下头,跪倒在地:“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叶熙却没再理他,径直抱起一边已经血迹斑斑的女子,如同对待一件珍宝一样,“阿若,阿若,你怎么样?”
“是你——”媚儿撑开双眼,手却不听使唤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