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欣喜,然而怜牧却无论如何也欣喜不起来,因为玉鸣看似有惊无险的回归,实在已潜藏了太多的危机,百万庄将再也不是一个世外逍遥窟,再也不是一个能躲离世事纷争的地方了。
玉鸣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不起床,也不吃饭,怜牧阻止了丁奴去唤醒小姐,有时候睡觉可以缓和很多不良情绪,比如焦躁比如沮丧。
而起床之后的玉鸣果然神清气爽,将自己打扮一新“告诉所有的赌客,无论是谁,只要出的起千金一注,本姑娘都可以跟他赌”玉鸣对庄内的管事如此吩咐道。
“可是,可是姑娘陪什么客人,不是得经由怜公同意么?”管事的惊诧莫名。
“怜叔已经同意,以后由我掌管庄中主要事务,那陪什么客,自然得由我自己作主!”玉鸣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管事的没敢吱声,赶紧去向怜牧请示,怜牧听后,只淡淡道“随她去吧,要相信小姐会把持好庄内大局,嗯?以后这等小事也不必来问我了,小姐怎么吩咐的,你们照着做就是。”
怜牧的这番话,犹如一道命令,所有的人尽管都感到难以理解,甚至对玉鸣来主持庄中事务,腹议不休半信半疑,可既然怜牧都这么说了,也只得依命行事。
于是从这一日起,玉鸣的生活便全然改变,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闲散无忧的大小姐了,每日从清早起床到深夜入眠,只要是庄内的事务,无论巨细,玉鸣必定亲历亲为,勤勉持家,忙碌而安静,从不有半句怨言。更没有任何不耐烦和挑剔之处,如此过了月余,玉鸣已将以前怜牧决断的各项流程,处理的井井有条。
不过,大家感到奇怪的是,尽管怜牧已不再禁止玉鸣随意出入庄院。甚至玉鸣也每隔七日,随押款车一起上镇上的钱庄,亲自具结现银,核查银票账目,然而她却极少去林中水湾给孑晔上坟。
甚至有几次,怜牧还提醒玉鸣,是否该去看看孑晔了,玉鸣的脸色瞬即有些难看,推说等忙完手头琐事再去。结果不了了之。
怜牧有些奇怪,或者说更是心生疑窦,终于忍不住。将玉鸣叫到房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怜牧开门见山的问“在恒安,恒安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玉鸣想起阴箬地话。决不能将活着地穆尔永祯给泄露出去。“我只知道。王爷并不是害死孑晔地凶手。仅此而已”玉鸣淡淡道。“怜叔。不是我不想去看孑晔哥哥。而是。我不想面对失去地伤痛。难道怜叔希望我一辈子生活在失去孑晔地阴影里吗?难道。我就不可以开始自己地新生活吗几句话说地怜牧哑口无言。他不明白。玉鸣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没错。玉鸣是该有重新开始地权利。可这和对死者地纪念并不矛盾啊。怜牧盯着玉鸣良久。才艰涩而无奈道。“好。随便你。怜叔不能强求什么。”
玉鸣愣住。怜牧地话里显然已有诘难地意思。然而她却又无法解释。只得旋即退让道。“对不起。怜叔。我今天准备些东西。明儿就去上坟好么?”
怜牧挥挥手。示意玉鸣可以走了。并无力道。“顺带替我去祭一祭我那两位老友。”
“是!”玉鸣柔声应诺。其实她发现怜牧也变了很多。以前地怜牧总让她认定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地人。那种淡定自若。决断自如。曾经让她由衷钦佩崇敬仰慕。而现在。不知为何。怜牧似乎掉入了越来越深地枯井里。终日愁眉深锁。抑郁非常。
是因为自己吗?玉鸣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怜牧重新展颜起来。或者说为了摆脱对孑晔地幽恨与思念。自己已竭尽所能。还有。她一直在想。是否该重新彻查当年南宫家地黄金案。如果自己真地是南宫骊珠。找出重案地始末真相。就是自己必须要做地。可是。话说地容易。真地要查。事隔五年之久。一切地线索都断了。又能从哪儿查起呢?
“你得原谅我。怜叔”玉鸣在心中默默哀叹。不是她不想做地更好。而是她也觉得累。很累。世事转变。原来就本有许多无能为力。无法左右地东西。
又过月余,转瞬已进入德兆元年夏,从京城传来消息,说是新皇已选定内阁大学士平晾的千金平昭池作为未来的皇后,现已册封为昭妃,不久将择吉日举行大婚,彼时新皇欲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玉鸣听闻天下大赦,不仅心中一动,这表明南宫孑晔和南宫骊珠的逃犯身份从此将解除,而成为自由地普通平民。到那时,孑晔会回来么?
怜牧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心情亦有大好,这日终于弃了酒杯,偕同段五,各骑了一匹良驹,准备外出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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