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姜钰掩上笔记本看了看贾亚芳,抿着嘴角说:“那看你的综合能力和机遇了,我说不好,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贾亚芳有些绝望的不知下面应该说什么,再继续汇报工作上的事吧,脑子里乱哄哄的,姜钰书记这态度搅得贾亚芳心神和思路错乱了,只好起身告辞,从姜钰办公室里出来了,失落沮丧加懊恼的情绪占据着她的头脑和内心,不知道怎么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她母亲只是唉声叹气的观察着她,不知道贾亚芳遇到什么揪心的难事了。
姜钰在贾亚芳走了以后,也在掩卷深思。他没有计较贾亚芳的试探性问题。他知道,对于县级以下的干部而言,能够得到晋职机会是天大的一件事,学而优则仕的习惯思维,甚至是官本位的东西在干部头脑中难以剔除。不能怨他们,即使是自己,面对换届时心浮气躁的时候也有过,要求进步本身没错,证明自己的实力和能力只有升职才能让社会认可,升职远远超过了本身的问题,带有社会普通性的实际意义。像贾亚芳这样能够相信领导和组织的来问询还算不错,而那些平时工作不扎实,作风飘浮、阴阳怪气的干部不也是通过各种社会关系来干扰组织人事工作吗?平时一过市县“两会”之后,就有省市等等各种上级部门人员为某人打招呼,求关照。有时候他在大会上痛斥这种歪风邪气,过后仍然有人来讲条件式的打关联,后来他只好打着哈哈应承着应付,但对于选用人依旧坚持全委会投票,全员测评,社会公示的操作过程,他想释放一个“有为就有位”的信号,不想让时政弊病如蟑螂一样死而不绝,阴影不散。姜钰打电话把组织部长请到他办公室里,问他县乡换届工作安排的进度,组织部长汇报以后,姜钰又提出五点建议,等初稿拿出来以后提交常委会讨论,全委会通过。组织部长记下姜钰书记相关意见,起身正要走,像想起什么来似的看着姜钰书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钰问他还有什么事?
组织部长小声问姜钰:“姜书记,市委组织部韩部长不知和您通气了吗?他前天在市里和我说,合适的时候考虑一下贾亚芳书记的整体情况,他说是省里领导和他打了招呼的,如果各项条件成熟,没有问题,想让县委提名递交她的相关晋职申请。”
姜钰沉默了一会儿,对组织部长说:“为她一个人提交提拔申请不合乎组织程序和干部规定。按正常组织程序走吧,如果她是县后备干部,实绩连续突出,群众影响好,干部基础正,公认度高,等推荐时可能考虑,不怕有什么担心的。反而这样运用领导关系讲私情恐怕不妥吧。你说呢?”
组织部长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又问姜钰:“韩部长那边怎么交待?”
姜钰脸色有点沉,看着组织部长说:“这还要问我吗?我说不是个人看法和意见,是在强调组织原则和纪律要求。”
组织部长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姜钰书记生气了,只好退出了姜钰的办公室,脑子里缠绕着这个没答案的疑问。
县乡换届名单提交全委会后,经过征求意见,对县乡领导干部进行了新一轮的调整,贾亚芳因为不是县后备干部,没有提交提拔推荐名单。而是继续留任张家堡乡党委书记一职,老田乡长调任机关党委书记,团县委书记常海涛接任乡长。当包乡县领导把常海涛送到乡政府宣布班子时,贾亚芳带着失望和呆滞的表情安排了党委会工作,她带着不屑的口气对常海涛说:“兄弟,欢迎你来这穷乡僻壤工作,这地方是锻炼人,但也容易把人所遗忘,好好干,争取早调离去大乡镇和大部门,这样才能接触大领导,才有大发展前途,别像我,这样受死了也领导看不见。”
大家看贾亚芳情绪这样低落,背后议论说她过于把自己看重了,她从乡长到书记不过几年功夫,按说进步不少了,再踏实的干上几年,说不定真有大前途呢,这样的心劲儿有点不对口味了。过去贾亚芳为了工作不辞辛苦,吃苦耐劳,忍辱负重,敢为人先,整日泡在乡村里做工作,把自己都变得不像个女人了,至从省委党校回来后,整日心事重重的,老琢磨着什么心事似的,工作上很少过问操心了,只推给主管领导和负责人去承担,应该集体研究讨论的事项也少见提交了。贾亚芳书记怎么了?她可是大家敬重的基层干部呐,大家为贾亚芳焦虑的担心着。
按照全县安排,乡党委召开人代会,选举常海涛任乡长,乡党委成员忙碌了几天筹备会议,贾亚芳在晚上时间听了听筹备情况汇报,也没有提出相关要求,便决定了选举日期,李子林提议贾亚芳是不是应该亲自同各代表团团长和各村村书记谈谈话,确保选举成功,让县委放心。贾亚芳想也没想的说用不着,咱们乡村干部是一支久经考验的基层队伍,识大体、顾大局,不会有什么闪失的。李子林多了个心眼儿,私下安排常海涛带着包村干部走访了各村书记和乡中层干部,并真诚的表达了个人诉求,常海涛人很机灵,思路活跃,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感,选举结果出来后,常海涛仅以62%的票通过当选乡长,这是近年来少有的乡长低票当选情况,大家心里一凉,为贾亚芳的工作失误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