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全球混乱（七）

渣了……太监永远比皇帝更急，教堂内的神官们还处于懵逼茫然、反应无能状态下时，信徒们已经看到了这个天主教圣地暗无天日的未来——被亡灵践踏过的圣地还能称得上是圣地吗？无法对抗亡灵的天主教教皇还值得国王总统们下跪叩见吗？

    “渎神者死嗷嗷嗷嗷！”一名绝望的信徒从藏身地冲了出来，以一往无前的勇者之姿冲向沉默地、缓慢地朝着大教堂方向蠕动的亡灵大军，他的姿态是如此地英勇无畏，让那些只能瑟瑟发抖地、两脚发软地瘫在地上的其他信徒仿佛看见了曙光。

    这名因绝望获得力量的信徒在冲到距离亡灵大军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时忽然放缓了下来，这个距离下他可以非常清晰地看见亡灵们的形态……亡灵士兵中占了大比例的残缺黑人干尸是如此地让人头皮发麻，他们几乎没有衣物，手腕和脚腕上系着绳子或镣铐，瘦骨狰狞、体无完肤，身体上有严重的、生前受过残酷对待的痕迹，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人形。

    这是非常震撼的、只一眼就能让人心生不忍与怜悯的亡灵军队，虔诚的信徒无法再往前哪怕一步，他甚至无法让自己用坚定仇恨的目光去直视那些有可能是在黑奴贸易中失去生命的黑人变成的亡灵；当其中一具黑人干尸缓缓转过头，用黑洞洞的眼眶、充满痛苦的面部面像他时，这个虔诚的信徒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猛然间崩塌瓦解了一大块，让他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深深地低下头，再也没有看向亡灵军队的勇气。

    这一幕让广场上上万名游客停止了无意义的惊叫和慌乱，人们将视线投向那支缓慢前线的军队，很多人的脸上出现了惊疑不定。

    天主教屠杀异教徒的极短手段、屠杀人数，堪称地球宗教之首。曾经地球上持续了四百年的黑奴贸易中、从一战到二战的全球掠夺中，天主教又在其中占了多少份额呢？

    正当人们产生质疑之心时，安静地站在亡灵大军后方的黑袍乌鸦面具人身后出现了个自四月开始全欧洲包括全球人们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头顶山羊角、披着黑色包身披风、面貌干瘦狰狞的恶魔。

    跨出黑洞之门后一直静止不动的黑袍乌鸦面具人缓缓转身侧对恶魔，从斗篷下伸出手按在胸前，向恶魔微微躬身。

    恶魔轻微地点了下下巴，用以回应黑袍乌鸦面具人的问候。

    “恶魔、恶魔和他们是一起的！”有游客以歇斯底里的语气吼出了这样一句话，但非常古怪的是这个人的表情居然是狂喜状、声音中也带着那么一股子喜悦的味道；更古怪的是这个人喊出了这句话后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露出与当下的场景非常违和的劫后余生、庆幸放松表情……

    恶魔回应问候的动作似乎是某种许可，黑袍乌鸦面具人不再停留原地、也朝着圣彼得大教堂的方向迈步，那些以非常缓慢的脚步前行的亡灵大军也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原来一步一停的步伐骤然加快！

    “不不不！”信徒们惊恐万状抱头尖叫，门窗紧闭的大教堂内也隐约传来骚动声……如果说带来亡灵大军的黑袍乌鸦面具人是恶魔那一边的，那么这场事件后就不仅仅是圣地被亡灵践踏的问题，而是在全世界人民的面前被证实有罪了，天主教药丸！

    不到数秒的工夫最前端的亡灵干尸距离大教堂已不到三十米距离，躲在楼上从窗口往下看的人甚至能看清干尸身体上残留的伤痕，心中有鬼的神官也罢、真正为了信仰奉献终身的虔诚神职人员也罢，全员露出了绝望的灰白面色……肆虐欧洲的恶魔已经被部分信徒当成上帝降下的惩罚天使，那么当这位惩罚天使的长矛对准了圣地时，以上帝的人间代行者之职名义在人间活动的他们将何处容身？

    “上帝啊，这都是我们的罪……”天主教神父汉默尔嘴唇哆嗦着用手在胸前划出十字，双眼紧盯着窗下渐渐逼近的亡灵大军，眼角滑出不甘绝望的泪水。

    汉默尔是德国人，却在塞尔维亚长大，年轻时的他感受到罗马教会的魅力只身来到意大利，通过教区首长的推荐进入修道院学习教义、教理、礼仪，因他的刻苦与虔诚，仅仅学习进修实习了三年便晋升成了神父。

    天主教的神父需终身禁欲，把自己的人生献给上帝的汉默尔对此毫不介意，他再度回到塞尔维亚，为当地的教民提供指导和庇佑。在他的努力下他挽救了不少即将沦入风尘的塞尔维亚少女、还募集资金在当地盖了适合女性和残疾人工作的工厂，在他三十岁后教区首长认可了他的成就，将他推荐到梵蒂冈进行进修。

    汉默尔是个非常符合罗马教会标准要求的神职人员，但他也并不是对教会内部的黑幕一无所知，事实上正是因为知道教会内某些作风与他的理念不符，他才毫不犹豫地投身教会、想要靠自身的努力改变教会的风气。

    然而现在一切都完了，汉默尔太清楚那个可怕的恶魔……不，那个冷酷的惩罚天使现身于此对天主教的伤害有多大，整个四月中全世界的人们将对恶魔的恐惧转变为对祂的期待，就连教民中都出现了大批认为惩罚天使为罪而来的支持者——当上帝派来的惩罚天使向天主教挥动长矛，谁还会相信修道院是上帝的代行者？

    汉默尔非常不甘心，即使教会中有着污秽的一面，但也是有许许多多真正为了神而献身的人，如果再给他多一点时间、让他有机会让教会回到最初成立的形态——

    圣彼得大教堂内如汉默尔这样感觉不甘的不在少数，宗教确实是某种过时的愚昧，但仅仅只剩下恶的宗教也是不可能让人们信仰追随的，至少中下层人员中坚信上帝救赎人类的不会仅有寥寥数人；但那些真正知道教会家底的人就没有这么“单纯”了，老迈的教皇甚至甩开了搀扶者的手，双臂扒在窗台上，已经做好了终身一跃殉职的准备……不在这个时候死去他接下来的人生也没有意义了。

    最前端的亡灵士兵距离大教堂大门不到十米，当部分人的心中已经给天主教这个古老的地球教派划下休止符时，异变再度出现——教堂正门的台阶上出现了火红色的光芒，那跳动的光点快速变大、变成燃烧着的火焰，火焰中又出现了人形，其身影轮廓在火焰跳动中成型、完整，最终从燃烧着的火焰中走出来一位穿着长裙、双臂与双腿上挂着镣铐的黑发少女。

    这位黑发少女走出火焰后火焰并没有熄灭，依然依附在她的身体上熊熊燃烧，少女的面孔上露出痛苦神色，她咬着牙、光着脚踩在台阶上，目视逼近的亡灵军团，眼眶中流出闪耀的泪珠，却依然坚定地挡在正门前，缓缓地摇了摇头，张开嘴唇、用法语说道：“不行。”

    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少女用那痛苦的神色说出不行二字，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却仿佛具有某种魔力、整个梵蒂冈城国内的人们都清晰地听到了这句法语，与此同时，前进的亡灵大军也像是被她所命令、居然停了下来！

    广场上离大教堂较近的人们惊诧地看过来，那位少女的面目非常陌生，可那黑色的头发与年轻稚嫩的面庞、遭受火刑却坚定地庇佑天主教圣地的身姿——

    “贞德！圣女贞德！！”有信徒情绪激动地喊道，“遭受火刑而死、黑发、法语，是圣女贞德！！”

    听到他声音的信徒们惊呆了，教堂内目击着这一切的神官们也惊呆了——当圣地遭遇灭顶之灾时，没有上帝、没有圣徒、没有天使，为了圣地站出来的居然是被异端审判烧死的贞德？！

    虽然天主教在之后为贞德平凡、虽然英国人对贞德发起异端指控是出于政治目的，但贞德却确确实实是被当做异教徒烧死的！她死了将近600后再次现身、依然被当时的火焰缠身，痛苦不堪，这样的贞德……居然愿意仍旧维护天主教？！

    被黑发少女挡住的亡灵大军沉默地向两边分开，黑袍乌鸦面具人走上前来与挡在正门前的贞德对峙，数秒后，黑袍人摘下了乌鸦面具——面具下是一张被严重烧伤、比恶魔丑陋千百倍的脸！

    这个面部因烧伤而严重扭曲的黑袍人面对着贞德，缓缓开口：“乔尔丹诺·布鲁诺向您致敬，尊敬的贞德阁下。”

    信徒们有些人不知道布鲁诺是谁、偏头向周围的人询问，大教堂内以最近距离旁听这场对话的神职人员们则是面皮僵硬……得，这又是一位被异端审判烧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_(:3∠)_再来一、两章结束地球忽悠大业，转战异界政府。

    艾玛，写得我脑壳疼小区还电压不稳，我这一晚上的好几次电脑都开机不了，开机就家里跳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