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雷欧萨的黄蜂号渐渐航离礁石区,带着一箱箱结实的高纯度黄金,还有几箱令令垂涎的火枪——可惜,它没能顺便带走黑色海浪的怒火。
第一个倒霉蛋顺着船绳嘿咻嘿咻地往上爬时,迎接他的不是众的掌声,也不是同伴动的微笑和拥抱,当那名可怜的船员好不容易爬到船舷处,一抬头,迎面而来的,是船长毫不留情地一脚。
哗啦——
这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苦逼熊孩子横着掉下海里,海面溅起浪花,好大一朵。
“抱歉啊,”面无表情地一脚踏船舷上,男微微弯下腰,懒洋洋地看着海里那个满脸无辜瞎扑腾的水手,毫无诚意地道歉说,“脚滑了一下。”
接下来凯撒脚滑了很多下。
至少从第三位同胞横着掉进海里开始,再不明白发生什么那就真是早上起床没带大脑出门了。尽管如此,每一个船员还是老老实实、吭哧吭哧地顺着海绳往上爬,他们排着队乖乖地来到船舷处,然后摆好姿势,让凯撒一个个地把他们呈自由落体状踹回海里游一圈。
小小的冲锋船边,麦加尔默默地看着这群难兄难弟像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他站着看了一会儿顺便观察什么姿势下落比较英俊,谁知道船上的那位大爷还不乐意了,身子往外探了些,凯撒点燃一支烟草叼嘴边,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热闹,还不滚上来?”
麦加尔无奈,只好跟着往上爬。抓着粗麻绳,双腿夹紧,还没找到爬绳子要诀的黑发年轻整个姿态不太好地跟着麻绳荡啊荡,好不容易接近了船舷,他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斜睨自己的凯撒:“杰克呢?”
“船医那,没死。”男简单地回答,他低下头,扫了变态渔夫一眼,立刻发现了一点不一样,“衣服呢?”
“……天气热,脱了,然后一个没拿稳,被海风吹跑了。”麦加尔面不改色道。
凯撒挑眉:“准备跟着船游到阿尔及尔?”
“……打架时候撕破了。”麦加尔满脸无奈。
凯撒点点头:“看来是想游到西班牙了。”
用力翻了个大白眼,黑发年轻略没面子地说:“被抓到雷欧萨的船底牢狱里,里面的牢友是一群八百万年没开荤的变态——和一样。”
“真抱歉啊,打从知道怎么吃肉开始,老子就没被饿着过。”船长大淡淡地说,“被上到屁股开花了?”
“脖子要断了,能不能让上去再回答的诸多问题?”麦加尔抓着麻绳,晃悠得有点头晕不说,整个挂一条没有任何施力点的光秃秃的麻绳上抬头说话,实是费力地很。
可惜凯撒没理他,船长大深深地吸了口烟卷,然后将火星摁灭麦加尔抓着的那根麻绳的末端——干燥的绳子被烟卷的火星烧的卷曲发黑,那焦黑最后于海风中熄灭的火星眼前无限放大,麦加尔下面看得毛骨悚然——他觉得大狗烫的不是绳子,仿佛那烟屁股就这么摁了他的脑门上。
“少废话,说,有没有。”男沉声问。
“没有,”麦加尔一个激灵吓得就差喊报告了,“老子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这回凯撒难得没跟他抬杠,男高大的身影动了动,因为背着光,麦加尔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只知道对方伸出手,像平时他最喜欢的那样,招宠物似的对着黑发年轻勾了勾手。
感受到主爱的召唤,完全没有节操的麦加尔一咧嘴,乐颠颠地往上爬。
然后右脸迎接凯撒的鞋底,横着掉进水里。
哗啦一声,海面溅起浪花,依旧好大一朵。
……
“妈了个蛋,他居然踹的脸!”
晚餐时间,麦加尔第四次抓起一块湿水的手绢擦脸,边擦边对他身边的红毛大副抱怨,而坐他不远处的正是他抱怨的对象,此时此刻,男头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切割着自己面前的牛小骨。
“只是踹脸而已,应该庆幸自己回来的时候船长已经气消了。”雷克厚道地说,“该看看当们发现杰克半死不活地挂船底,号称去救杰克的却完全不知道被抓到哪去时,船长那张黑脸,啧啧,觉得当时他可能把大卸八块的心都有了。”
“真的?”麦加尔有点惊喜,“他那么担心?”
“……”餐桌那边,凯撒的餐刀滑了滑。
“并没有。”雷克面无表情地看了麦加尔一脸,发现对方居然满脸期待之后,又略觉得同情地说,“只是们都无法背负‘每打一次海战都要搞丢一名海象员’的罪孽,海象员宝贝似的稀有又难找,这种消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怒风号?”
麦加尔:“………………”
“当然啦,可以当做是凯撒担心的嘛。”雷克拍了拍满脸呆滞的黑发年轻的肩,“所以就不应该问出口,有时候不知道真相比较幸福啊。”
“闭嘴,垃圾。”男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声音从不远处飘来,“不吃就滚出去。”
雷克做了个闭嘴的手型,低下头去啃他的大麦面包。麦加尔抬起头看了看凯撒,略觉得心情复杂——只是他看来看去,被他看得那个怎么也不肯抬头给他一个心灵上的交换,于是无奈地低下头,麦加尔拿着叉子对着面前的木菠萝戳来戳去——
“啊对了,听说被雷欧萨那个死矮子亲了?”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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