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篝火旁向四下里观看,深不见底的黑暗封锁了视线,除了黑暗,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呼延吉乐痴呆呆地坐在通红的篝火旁,肚里空空,却没有一丝食欲。
呼延吉乐期待着,多么希望黑暗中突然传来急切的喊叫声,呼延阿木尔和呼延阿木古楞欢叫着向她跑来呀。
可是,暗夜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几个人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漫天星斗,各自想着心事,丝毫没有睡意。
须卜道乐根的心灵今天受到了很大的触动,特别思念已故的父母,躺在草地上,无聊地咬着一根青草,父母的面容又出现在了眼前。
呼延吉乐抽了下鼻子,低声唱道:
在低矮的穹庐里
白发苍苍的阿妈哟
你停下手里的针线
侧耳倾听
草原上是否响起女儿的马蹄声
在苍茫的荒原上
白发苍苍的阿妈哟
你放下沉重的粪筐
举目眺望
遥远的天边是否有女儿的身影
黎明献出了灿烂的朝阳
白发苍苍的阿妈哟
你蹒跚着脚步
送女儿出猎
将无奈与牵挂写在了脸上
女儿欢乐的时候,
再有谁与女儿分享幸福
白发苍苍的阿妈哟
女儿委屈的时候
再有谁为女儿揩去伤心的泪水
……
须卜道乐根突然喊道:“老二,别唱了,唱得人心里头难受。”
说完,须卜道乐根竟然放起了悲声。
兰傲木嘎呜咽着说:“我们几个可全都是没娘的人了。世上再也没有人真心真意疼我们爱我们全心全意为我们着想了。”
冒顿蜷缩在睡袋里,睡袋在微微抖动。
节令正在向深秋过度,他们的身边虽然有篝火堆,可还是感到彻骨的凉。
黎明前的黑暗还没有散尽,呼延吉乐第一个钻出了睡袋。
其余的人也都爬了起来。
一夜的篝火,并没能将呼延阿木尔和呼延阿木古楞引过来。
整夜未能入睡的呼延吉乐沙哑着嗓子说:“咱们回龙城吧。”
冒顿说:“我们再找找嘛,还有几个他们可能去的地方我们还没有去找。实在找不到的时候再回龙城不迟。”
呼延吉乐摇了摇头,说:“如果小妹小弟逃出了魔掌,在野狼糟蹋完爸妈的尸体以后,他们怎么也得让爸妈的骨骸入土为安呀。
“再说,穹庐里也没有被人翻腾过的痕迹。
“事情发生以后,很可能再没人走近过穹庐。
“如果小妹小弟在附近,他们怎么也得回穹庐取些菜刀、铁锅一类的日用品吧。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小弟和小妹根本就不在附近,继续找下去也是徒劳的。
“我们还是和老五老六会合,一起回龙城吧。要干的事情还很多,我们不能将宝贵的时间白白耗费在这里。”
众人都觉得呼延吉乐分析的在理,便将篝火熄灭,出森林与丘林乌日露格和公孙伊德日会合。
冒顿和呼延吉乐先行回龙城,其余四人赶着牲畜慢慢向龙城靠近。
呼延吉乐的心里一直都在琢磨着究竟是什
么人捣毁了自己的家。
兰傲木嘎分析的对,总共不过几十只羊,劫匪怎么能看得上眼呢?不值得谋财害命呀。
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求过人,更谈不上有仇家来寻仇。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呢?
小妹小弟是被人抢去当了奴隶,还是已经遭到了毒手?
呼延吉乐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呀。
冒顿和呼延吉乐带着那条大黄狗无精打采又心事重重地走着,突然发现有好多赶着羊的人在往龙城靠近,赶羊的人中有龙城卫队的人,大多则是普通牧民。
他们俩觉得奇怪,找了一位普通牧民问讯,赶羊的人说:“单于要给儿子举行婚礼,要求龙城附近的牧民每户送三十只羊作为贺礼。你们是什么人,竟然不知道?”
冒顿的心里咯噔一下。
冒顿和呼延吉乐也不回答,打马离开了。
冒顿的心里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对呼延吉乐说:“真没想到,我们的婚礼也扰民了。
“我们举行婚礼与百姓何干呀,干吗要强制百姓为我们送礼。
“一户普通牧民就要上缴三十只羊,再加上三次龙城聚会所收的羊,普通牧民家庭哪能承受得了呀。
再说,一个婚礼一户人家就要交三十只羊,用得了那么多吗?
一年就要强迫人家上缴近百只羊,一户人家总共能有多少只羊?牲畜少的人家不就没法生存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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