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匠铺前,挂着一个招牌,招牌上写着个鲁字,随风飘荡在空中,在铁匠铺门口,依着墙壁搭了个草棚子,棚子下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石板上放着一些打好的铁器,有犁,有锄头镐头,还有菜刀剪刀,此外还有一把紫砂茶壶,门边放着一把躺椅,已经破烂不堪。
安小楼随大毛和二娃一钻进这铁匠铺,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这五月不到的天气里,外头还凉风习习,这屋内却如同桑拿房一般,安小楼是第一次进入铁匠铺,也是第一次见到古朴的铁匠铺,好奇心驱使下,他不禁认真又仔细的打量起来。
这是一间筒子房,三间打通连在一起的,屋子当中是一个巨大的烘炉,炉膛里燃烧着熊熊的炙人火焰,一个光着脊梁,脊背黝黑的小学徒正卖力的在风箱前拉着风箱,那风箱巨大,每被推进一次,便发出呼呼的沉重风声,风吹过后,炉膛里的火焰便会窜高几分。
烘炉旁边,放着一个大铁墩子,此刻一个头发花白,精赤上身,下身穿条肥硕灰布裤子的老头正把一块烧红的铁家伙移到那铁墩子上,站在墩子旁边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学徒便各举了一个大锤子,一人一下错落有致的敲击着那铁器,铁锤击打在那铁器上,发出让安小楼感到十分悦耳的叮当声,那老铁匠手里提着铁钳,不断的翻动着通红的铁器,嘴里不时骂骂咧咧的骂着徒弟,让他们敲这里打那里,同时自己也以手提着一个小锤子,不是的修缮着不妥当的地方,这师徒四个,正全神贯注的打着铁,完全没注意屋子里多了安小楼等人。
“鲁铁匠!”大毛高声喊道,“前日里让你打的铁匣子可曾做好?”
那老铁匠这才回过头,看向来人,喉咙里吼吼的攒着痰,噗一口吐到地上,粗声粗气的说道:“打好了,三儿,拿给他们,记得,收一两三分银子。”
“哎,好嘞!”那叫三儿的学徒便应了一声,走到西首,在靠墙处,立着一个简易的货架,他从上面拿出一个铁匣子来,匣子被喷了漆,黑亮黑亮的,十分精致,他将铁匣子递了过来,安小楼伸手接了,拿在手里仔细欣赏着,暗暗赞叹这老铁匠的手艺十分精妙,一个小小的匣子,竟给他打造的这般精致。
“我说,小子,这匣子是谁想出来的?”那老铁匠忽然说道,“脑子十分的灵敏,是个好东西,这铁匣子,是我这些年来打的最爽快,用心做多的一件物事,只收你们一两三分的本钱,做活做的舒爽了,便算白送给你们了。”
“这东西是我们安大哥设计的。”大毛很是自豪的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安小楼,说道。
“哦?”那老铁匠这才抬头睁眼看向安小楼,“嗯,不错,看起来像个书生,却也不似那般无用,不错不错,小子,以后常来,我们爷俩研究研究。”
“呵呵,老丈,您手艺不错啊,这是银子,一分不多,却也一分不少,您收好了。”安小楼摸出一角银子,又拿出一小块银子,刚好是一两三分整,他心知这老铁匠是个骄傲又爽快的匠人,对他的话,安小楼深信不疑,因此虽有心多给些手工费,却又怕伤了那老人的心。
这铁匣子,外头一道锁,锁眼精细,仅有一根纳鞋底的针那般粗细,整个盒子没有丝毫的花头,却让人看的爱不释手,盒盖与盒子接缝处各有一片半月形的铜片,承托着那精细的锁具。
“给,这是钥匙,我可是仔细的研究了。”老铁匠放下锤子,擦擦手,从身上摸出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针,真的就是一根铁针,“若没这钥匙时,便是神仙也打不开这盒子,当然了,除非你有那削铁如泥的宝剑。”他呵呵笑着说道。
“多谢啦!”安小楼很是认真的说道,“老丈手艺好啊,怎么就窝在这市井中呢?”
老铁匠白了他一眼,说道:“咱本来就是市井小民,不在这市井中还能去哪?”
安小楼笑了笑,拱手道:“惭愧,枉我还自诩有见识的人,却不及老丈您一眼看的穿,说的可不是么?市井之民,当然是身在市井了,老丈,在下安小楼,十分的仰慕您的手艺,也十分喜爱这铁匠一行,如您不嫌弃,我可否时常来这铺子里坐坐?”
“呵呵,小哥儿,老人家我看你的穿戴听你的言行,想必不是我们这下九流行当的人,你可知人生这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若不是实在没其他的生路可走,谁愿吃这苦呢?”老铁匠哈哈笑道,“你若来,我这门又不会上锁拦你,可有一条,咱既是手艺人,又是买卖人,你若有什么打剪刀菜刀的活计,记得关照小老儿则个。”
“那是一定,一定!”安小楼是真心想要结交这老铁匠,就凭这手艺,早在前世的时候,他就曾有几个老锻工朋友,因为工作的关系,也因为个人爱好,他对这工种特别感兴趣,十分的痴迷于那些技艺,可以把生冷无趣的铁,变成各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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