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走了那些小土匪,秦汉厉声喝道:“来人,把大小土匪头目带上来。”
在学员们大刀的逼迫下,近百名大小土匪头目战战兢地来到校场,站在人头已经分家的刘定湘旁边,感到心惊肉跳,不知道这位军爷要怎样处置他们。
秦汉冷漠地看着这群家伙,要分辩他们和普通匪徒非常容易!
一般的匪徒总是穿得破破烂烂,一脸菜色,一看就知道衣不遮体、营养不良。
只有这将近一百人衣着光鲜,满面红光,显然生活得十分滋润,自然是土匪窝里的头目了。
秦汉伸手一指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相貌剽悍的匪徒,厉声道:“你,出来!”
那匪徒满脸杀气,还算有些胆略,闻言昂首挺胸,大步走到众匪跟前,颇有些不怕死的气概。
秦汉以脚挑起地上的一柄鬼头刀,向匪徒踢去,那匪徒一愣,但仍是本能地伸手将鬼头刀接住,然后傻傻地望着秦汉,不知道秦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汉冷冷地踏前一步,双手握刀,高高扬起,脸上逼出无尽的杀机,厉声道:“听着!只要你能赢了老子手中刀,你便可以活着从这里下山!”
“此话当真!”自忖必死的匪徒感到难以置信。
“自然当真。”秦汉冷然道。
“那我要是杀了你呢?”匪徒脸上浮起狰狞的杀机。
“生死各有天命!”秦汉转身,面向五百学员,厉声道,“所有学员听着,如果本校长不幸死在对手刀下,你们不准为难他,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五百名学员厉声大吼,神情激动。
在军校里,这些学员伢子早已经被灌输了许多欧洲的革命故事,对西洋人崇尚的决斗自然是十分清楚,但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真正的刺刀见红的决斗,这头一回亲眼目睹,而且还是自己的校长操刀,自然是格外兴奋。
秦汉转过身来,冷漠地盯着匪徒,厉声道:“你可以动手了。”
“这是你自找的!”匪徒狞笑起来,厉声道,“到了阎王爷那儿别怨爷爷心狠。”
呼!
匪徒手一扬,猛地踏前两步,手里的鬼头刀已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向秦汉劈了下来,秦汉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这土匪还算是个刀把子,刀法不赖!可惜的是,他非常不走运地被秦汉选作了教育学员的活教材。
秦汉轻轻侧身,匪徒的鬼头刀便已经贴着他的鼻尖劈了个空。
一刀劈空,匪徒便心知不妙,立即大吼一声,奋力收刀后退,同时极其阴险地斜拖刀锋,试图一刀拖开秦汉的小腹,但秦汉岂能如他所愿,手中砍刀白光一闪,便已经呼啸着划过了匪徒的颈项。
血光飞溅,匪徒的头颅便高高地抛了起来,虽然离开了躯体,可脸上的表情仍是那般狰狞可怖。
噗,失去了头颅的尸体缓缓地栽倒在地。
秦汉转过身来,面向学员,脸上身上尽是殷红的血迹,只有一对眼球还是白的,触目惊心。
“现在开始上课!科目步兵操典!”秦汉猛地一扬砍刀,厉声道,“你们可以按照本校长平时教导你们的刺杀技战术,报名一个一个的来,拿眼前这伙活土匪做靶子练胆!但有一点本校长必须要提醒你们!你们还从未用刀杀过一个人,而这些土匪早已经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你们一定要清楚,你们在拿活土匪做靶子的同时,很可能反而会被他们所干掉,所以,你们一定要想清楚!”
秦汉话音方落,一名虎头虎脑的青年学员已经握刀出列。
“报告校长,学员蒙虎准备就绪,请求实战刺杀训练!”
“蒙虎!”秦汉鹰隼一般的目光恶狠狠地落在学员身上,厉声道,“立正!”
蒙虎叭的一声双腿并拢,已然长成的身躯挺得笔直,像大山一样纹丝不动,浓眉下一对明亮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前面那近百名土匪头目,一股剽悍之气从他身上喷涌而起。
秦汉满意地点头,厉声道:“准许训练。”
蒙虎的脸上顿时涌起一抹激动的潮红,野狼一样的眸子开始在土匪头目间寻找目标,然后指定其中身材最是高大的一个,厉声道:“你,出来!”
但那土匪虽然身材高大,胆子却小得不行,见状只是死命往同伴身后躲,死也不肯出来。
秦汉厉声道:“不敢接受挑战者,吊到树上凌迟活剐!拉走!”
两名学员如狼似虎扑上前,准备将那土匪头目揪了起来,那土匪头目差点没给吓得尿了裤子,一咬牙,厉声道:“我答应,我答应!”
蒙虎学足秦汉的架势,走到被秦汉干掉的悍匪身边,伸脚去踢掉在地上的鬼头刀,鬼头刀飞是飞起来,可不知是那土匪吓破了胆,还是蒙虎的准头有些偏差,那鬼头刀竟是从土匪的双掌间穿了过去,刀把重重地砸在土匪的胸口,顿时就将土匪砸得蹲了下去。
“真他娘的熊包。”
蒙虎脸上浮起懊恼之色,转头望着秦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汉厉声道:“蒙虎,劈了他!”
“是!”蒙虎厉吼一声,大步上前,砍刀狠狠扬起,呼地一刀就干脆利落地将土匪的人头切了下来,激溅而起的鲜血顿时便喷了他满头满脸,这厮意犹未尽地将鲜血在脸上一抹,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冷森森的吓人。
秦汉的瞳孔顿时收缩,心忖蒙虎这厮倒天生就是个杀手,头一回杀人竟然跟没事人似的!那架势倒像是干了许多年的刽子手似的。以现代术语来讲,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强得让人感到害怕,你让他枕着尸块他都能睡大觉,是块好料。
秦汉暗暗点头,厉声道:“还有谁敢报名?”
又一名学员挺身而出,厉声道:“报告校长,学员程大海准备就绪,请求实战刺杀训练。”
“很好,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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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富丽堂皇的天王府,洪秀全正在秘密召见韦昌辉和洪仁玕。
洪秀全怒容满面,抖着手里的一份奏报正在大发雷霆:“他这是想干什么?啊,他想干什么!长江水道不畅,大可以让周国虞的水师负责押送么,说什么湘军水师犀利,水师不可妄动,我看他分明是不想将缴获的粮草运来接济天京,昌胞,玕胞,你们来说说,他这样做是想干什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说罢,洪秀全愤怒地将奏报摔在桌上。
韦昌辉小心翼翼地从桌上捡起奏报,看了一眼马上递给洪仁玕。
洪秀全余怒未消,向韦昌辉道:“昌胞,你先说,石达开这样做是想干什么?”
韦昌辉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小心地答道:“达胞离开天京日久,可能对天京的粮荒不太清楚,臣会派人再催促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押运粮草进京。”
洪秀全怒道:“胡扯!石达开离开天京之时,天京的粮草便已经供应困难,他如何可能不清楚,他分明是故意刁难,不想运送粮草进京!这里面是有不可告人的动机的,石达开他是在试探朕的底线。”
洪仁玕道:“万岁,以臣弟看来,翼王殿下应该不致如此吧,也许他真有实际的困难亦未可知。”
“能有什么困难?”洪秀全道,“还能有什么困难!从九江至安庆,再到天京,长江水道一路通畅,轻舟十日即至,你们说,能有什么困难。”
洪仁玕和韦昌辉默然。
洪秀全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抑心中的怒火,沉声道:“石达开不再适合主持西线的战事了,需另择主将前往九江督战,我考虑让纲胞前往九江督师,昌胞你认为如何?”
韦昌辉心中狂喜,脸上却仍是不露声色,轻声道:“纲胞头脑清醒,统兵经验丰富,西线由他坐镇可保无虞,但纲胞有个缺点,进取心不如达胞,如果万岁想在西线开疆拓土、有所作为,纲胞怕是力有不逮。”
洪秀全道:“眼下我圣国的战略重心在天京,打破江南、江北大营才是最要紧的,至于解除天京之围后,战略重心当北移,与英法联军以两路夹击之势,直捣幽燕,彻底覆灭满清的统治上层,至于西线,可暂时不予考虑。”
韦昌辉赶紧附和道:“万岁圣明,臣佩服不已。”
洪仁玕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他刚来天京不久,自忖还说不上什么话,但韦昌辉这般马屁精的作风还是令他十分不齿。
洪秀全接着说道:“至于石达开的安置,倒是个问题……”
韦昌辉道:“万岁,达胞的作战能力还是不容置疑的,况且达胞在圣军中颇有威望,如果贸然处置怕是会引起三军动荡,还需慎重!以臣愚见,可令达胞领军解除天京之围,尔后率师北伐,直捣满清京师,覆灭之。”
洪秀全不语,在内心里他是倾向于韦昌辉领军北伐的,但韦昌辉这样提出来了,倒让他不好再说出口了!而且,洪秀全也希望有韦昌辉这样听话而又威望足以服众的大将坐镇天京,便只得退而求其次道:“石达开领军北伐也算是众望所归,但需另一人随军节制,不然朕难以放心。昌胞考虑一下,是否可以赐封俊胞为又北王,领左军主将,随石达开一起北伐。”
韦昌辉只觉一股幸福的洪流袭来,让他激动得差点想抱住洪秀全狂吻几下,但表面上却仍旧推辞道:“俊胞虽然成长迅速,但终究年轻识浅,不需更多锻炼,封王之事是否可以暂缓?”
“不必了。”洪秀全断然道,“永安封诸王时,昌胞你和石达开比俊胞还要年轻呢,这事就这么定了,玕胞你草拟一分圣旨,马上传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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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城,石达开背负双手站在城楼上,远眺北面浩瀚江面,默然不语。
石达开在担心洪秀全的反应,他之所以拒绝洪秀全的运粮旨意,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九江城里虽然粮草堆积如山,石达开也有心将粮草悉数运往天京,可他真的抽不出更多的兵力押运粮草,如果走水路,周国虞的水师在安庆之战时损耗甚多,一旦被湘军水师获得消息,怕是凶多吉少。
在石达开看来,与其派大军押运粮草回天京,倒不如将这宝贵的兵力资源集中起来,趁着湘军新败、龟缩江西、湖北之际,以梨庭扫穴之势顺着千里长江西进,攻克湘楚大地!石达开深刻地记着前三次西征的教训,正所谓打虎不死留后患,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彻底毁灭湘军的根基,一旦等湘军缓过气来,曾妖头终究会成为圣国的心腹大患。
而且,更让石达开担心的是,长沙城里还有个秦汉!
对于秦汉,所有的圣国将士都不会感到陌生,几乎所有的圣国将士都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因为,就是秦汉生擒了圣国的东王殿下,并将东王押解赴京,在午门外凌迟处死,这简直就是压在所有圣国将士心头的奇耻大辱!
但石达开考虑的倒不是替杨秀清报仇,他更多的是考虑秦汉此人的可怕。
石达开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不能趁现在秦汉羽毛未丰之际将他干掉,他将肯定成为下一个曾国藩,甚至比曾国藩还要可怕!到那时,就真是圣国的灾难了……
石达开已经拟好了兵分三路大举西征的策略,一路由李秀成率领,进逼武穴,牵制曾国荃的湘国,一路由罗大纲率领,全力进攻武汉,最后一路由石达开亲自统率,直取湖南长沙,一举将秦汉以及他的湘楚军校捣毁。
这段时间,石达开命令部下抓紧时机修整、训练,只等养足了精神便要挥师西进。
但就在这个时候,天王洪秀全却一纸命令传到了九江,让石达开派大军护粮进京!这下就彻底打乱了石达开的部署,一旦抽调大军押粮,势必会影响三路西出的大军,其中任何一路的兵力少了,都将牵一发而动全局,石达开生平不打没准备的仗,自然不充许匆促改变作战计划!于是,石达开只能选择拒绝执行洪秀全的命令。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石达开相信,只要一举攻占了湘楚大地,洪秀全是完全有可能原谅他的行为的。更何况,他已经托人捎信给了韦昌辉,以韦昌辉的远见,不可能看不到攻克湘楚对圣国的重要性,他应该会替自己说话的。
但不知为什么,石达开心里仍旧有着隐隐的担忧。
自从进入天京之后,天王便明显地和下面的臣工疏远了,洪秀全再不是以前那个跟大家一起喝酒吃狗肉的领袖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王,需要别人顶礼膜拜的天王……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扰乱了石达开的思绪。
石达开回过头来,看到罗大纲正急匆匆地从城楼上拾步而上。
“殿下,天京消息,天王已经下旨调殿下回京,督师解除天京之围,九江战事将交由燕王殿下主持,燕王现在已经到了安庆,不日将至九江了。”
“你说什么?”石达开失声,这一打击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消息确凿无疑。”罗大纲道。
“唉……”石达开长长地叹息一声,落寞地道,“看来万岁对本王已经起了疑心了。”
“殿下……”罗大纲怔怔地看着石达开,不知道该劝慰他呢,还是向他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眼下大军已经准备停当,只等石达开一声令下便可以大举西征了!
石达开很快收拾心情,沉声道:“立即召集军帅以上将领,召开军事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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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盯着满地身首分家的土匪尸体,感到颇为满意。
九十六名学员勇敢地接受了实战刺杀训练,经历了挥刀杀人的洗礼!当他们挥舞屠刀,砍下毫无抵抗意志的土匪头颅的时候,秦汉便知道,这些学员已经成长了一大步,他们的心灵已经接受了一次死亡的洗礼。
每一名士兵都必须经受这样的洗礼!
虽然许多学员吐得不可开交,但也有几个像蒙虎这样凶悍的天生杀手。有个叫田石头的学员,一刀将一名土匪从头到胯劈成了两半,土匪的内脏流了一地,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这厮愣是面不改色。
还有个叫李狗剩的瘦削学员,遇上一名比较剽悍的匪徒,两人愣是格斗了三十几合,李狗剩的胸部被拉开了一道长长的血槽,差点挂掉,但这厮愣是咬紧牙关趁着匪徒得意的一刹那,飞起一脚踢碎了对手的卵蛋,匪徒当场昏死,而李狗剩居然带着重伤冷静地砍掉匪徒的头颅,向秦汉报告完成训练之后,才昏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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