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时,二十万骑兵汹涌奔袭如怒潮狂卷,激起数十丈高的黄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万马嘶鸣,喊杀震天,整个大地哆哆颤动起来!而最近的骑兵已冲到唐玄五十丈左右!
“轰隆隆!”
正当六国联军的军士,都以为唐玄会被骑兵踏成肉泥之时,奔在最前面的骑兵,却如同中邪了一般,整排整排的轰然摔倒!人与战马在巨大的冲击力中朝前滚冲,激起黄沙漫天!顿时将他们笼罩,只有人与战马的惨叫声凄惨而刺耳!
前排的骑兵摔倒,后排的骑兵怎能收得住缰绳?轰然踏上去,一个个比赛似的朝前栽倒,一时间,前赴后继,后赴而又再继!当真如滚浪一般,浩浩荡荡,却又惨惨烈烈!黄沙夹着血雾,惨叫夹着哀鸣!宛若人间炼狱!这一刻来得太过突然,刹那间,便不知有多少骑兵化作肉泥!托夫乌克等人看得心惊胆寒!眼见骑兵们一排排地倒地赴死!当真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乌克本人脑中嗡地一下,差点晕了过去!又急又怒,连蹦带跳地咆哮起来!若不是众人拦着,他一定冲上去跟唐玄拼命!
可是,六国联军的恶梦才刚刚开始!江北天令旗一挥,紧跟着便是一阵龙吟般的振弦之声,数万支长箭于龙吟声中嗖嗖破风!从唐玄身后呼啸飞出!天顿时阴了一阴!托夫乌克等人这才明白,原来禁卫军都藏在山坡后面!身后有十万禁卫军,怪不得这皇帝敢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儿饮酒呢?
“嗖嗖嗖!”
“啊!…………”
六国联军还在想对方的箭为何以射得那么高,那般远!数万支飞箭如疾雨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射入六国联军的骑兵阵形中,激荡起层层血雾!大批大批的骑兵中箭倒地,有的人被射倒在地,被战马拖着朝着冲去几步,便跟着战马一起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也有的倒晦鬼连人带马直接给飞箭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标本一般保持着惊恐的神态,再无半点声息,只有赤红的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下;更有甚者在混乱中左右躲闪,避过了这一轮箭雨!却被地上的尸体绊倒,随后又被同伴踏上去……
“哎!可惜了这么多良驹!”
唐玄假腥腥地叹道。禁卫军的箭雨仍在遮天避日的落着,这些飞箭和发射飞箭的机关,经过与藩王大战后,再次改良,更加轻巧,由两名骑兵组合完成,一人携带弓弩,一人携带长箭,发射时也是合二人之力,所以发射的力道和速度也提高了一倍,只是准确度少了许多!但是十万人同时发射弓箭,箭下如雨之时,准不准确已无关紧要啦!
如果说刚开始骑兵摔倒,算是六国联军指挥者的大意所致,唐玄赢在取巧,可随后箭雨,却是实实在在的厉害!
当时的各国军队中,也都有弓箭兵,可是数量却不多!因为弓箭兵射的距离太近,杀伤力不强,并不能作为战争中决定胜负的关键兵种,很多情况下,骑兵一冲锋,弓箭兵最多只有射上三箭的时间!三箭过后,便任由骑兵屠杀!而对上重铠骑兵,弓箭兵连还手之力都没!加上当时的制箭水平低下,做一支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时间都是极大,难以大规模生产箭。所以弓箭兵在当时,并不受到各国的重视。
如今六国联军头一次见禁卫军的弓箭,骇然惊恐之余,又有些赞叹!“箭射一百丈!”这是何等恐怖的事啊!而且那箭飞的又高,来势凶猛,托夫乌克让人捡了几支过来看,那箭箭身和箭头的大小,至少是寻常箭的三倍以上!说是箭,倒不如说是箭形的枪矛!因为有些箭竟能刺进岩石数寸!
“快!快!快让骑兵撤回来,别再去送死啦!”
托夫乌克高声吼道,眼下他引以为豪的骑兵,半点前进不得,挤作一团,惊慌失措的在原地打着转儿,而天朝国的箭似乎不要钱一般!一轮一轮的接二连三地袭来,每一轮过后,都有无数的骑兵倒地不起,若是再不退回,怕是要全部死在箭下!
六国联军吹起了退兵号角,骑兵们如蒙大赦,纷纷调转马头朝回逃去,来时气势汹汹,如排山倒海,退时却如鸟兽般杂乱无章,这些驰骋沙场多年的骑兵们,这次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丢下数万具尸体灰溜溜地败退!
一名看似凯齐斯国骑兵军官的人,神色悲恸,朝托夫乌克跪拜,长声泣道:“候爵大人!天朝国阴险狡诈,距他们五十丈的地面,全被他们设了陷井,不但挖了许多深坑,还钉了木桩,用粗绳连着,我们一冲过去,全被绊倒,那箭雨更是凶猛,军士们死伤惨重!天朝国皇帝一定会妖术!……我们还是撤军吧!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混蛋!哭哭泣泣像什么样子?”托夫乌克大声骂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谁胆敢搅乱军心,都是一样的下场!”
托夫乌克话音一落,便有人过来拖起那名骑兵军官朝外行去,那军官边挣脱扎,边喊道:“候爵!你不能让兄弟们送死啊!天朝国的皇帝真的会妖法!……”
托夫乌克阴沉着脸,也不说话,待那名军官被拖走后,厉声说道:“骑兵不能冲锋,就让步兵上!传令下去,让刀盾兵组成方阵,行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刀盾兵后面,缓缓前进!我就不行那箭雨还能射穿护盾不成?”
传令官得令,不一会儿六国联军阵形变动,在队伍的最前面现出几个整齐的大方阵,每个方阵里的军士,都将盾牌高高支起,护住全身各处!这种作法对付弓箭兵是最有效的,一般的弓箭想射穿盾牌是十分困难的,更别说穿过盾牌射杀盾牌下面的军士!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在箭雨下,以最小的伤亡接近敌人,一旦两军短兵相接之后,托夫乌克相信十万禁卫军可能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毕竟人数悬殊太大。
六国联军缓缓前进,巨大的刀盾兵方阵上方反着蓝幽幽的光,黑压压地一片,整齐如一的步伐,听起来沉重厚实!
“嗖嗖嗖………”
“铛!铛铛!……”
当最前面的刀盾兵接近唐玄飞箭射程时,箭雨再次落下,箭头与盾牌狠狠地撞上一起,激起火星四散,刀盾兵方阵也是一阵骚乱,大慨是不少倒晦的士兵被飞箭从二块盾牌的空隙穿过射中,好在很快便有人接替他的位置,稳住了阵型!
托夫乌克等人人见刀盾兵在头一轮的箭雨袭击之下,损失颇小,心中狂喜,只要稳稳前进,行到二三十丈之内,便不再怕箭雨,后面的长枪兵便能冲上前去大显身手!
“哼!天朝国的皇帝,老子看你还有什么花样?一会儿就是你的死期!”托夫乌克咬牙骂道!
果然,一轮箭雨过后,唐玄见效果不大,便没命人再射!交战双方,一方小心翼翼的前进,一方纹丝不动,人人屏住呼吸,等待即将来的激战,一时间倒有些安静,气氛颇有些压抑!
“五十丈了,快了!”托夫乌克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只要再前进二十丈,他必胜无疑!可是当他心中窃喜之余,见那山坡上的皇帝,仍是斜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淡定自若,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托夫乌克心中突然又没底了!
“不会的,不会的!天朝国的皇帝,现在一定怕的要死!老子大军压近,盾牌挡得密不透风!不怕他的箭雨,更不怕地上不平!一旦短兵相接,我国的好汉身高体壮,捉对撕杀,他们决不是对手!这皇帝现在不是吓傻了,便是故弄玄虚,想吓退我们!”
托夫乌克自我安慰之时,天朝大军随后的动作,撤底粉碎了他的美梦!从唐玄身后的禁卫军中射出枪矛一样的武器!比刚才的飞箭数量要少,速度也不快,落下来的威力,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那些怪模怪样的枪矛,一砸在刀盾兵的盾牌上,就轰地一声,炸将开来!宛若晴天霹雳!厚厚的盾牌,形同纸糊!暴炸的威力将盾牌炸得四分五裂,到处飞散,盾牌下的军士就更惨了,每一根枪矛落下,便将成片的军士炸倒,而那些军士要么被直接炸得血肉模糊,浑身焦黑,要么被飞散的盾牌碎片割得遍身粼伤!
“轰!轰!轰!”
炸裂声如怒雷般此起伏彼,号称防御最强的刀盾兵们,被炸得屁滚尿流,哀号着四下逃蹿!原来刀盾兵们为了更好的防御飞箭,大家组成方阵时,都尽可能的挤在一起,越少空隙越好!如此以来,更加助长了唐玄这种武器的杀伤力——唐玄这种武器是改良后的标枪,枪头缠着五斤重的炸药,遇到剧裂撞击便会爆炸!这种标枪用特制的战车发射出去,为了增加杀伤力,将炸药跟数百铁钉缠在一起,一经暴炸,威力无比!这种标枪唐玄给取了个好名字叫“激情四射!”
眼见刀盾兵在“激情四射”的轰炸下,死伤惨重!托夫乌克心中惊骇愤怒更胜之前!大吼着下令,道“大家不要惊慌,稳住,快!快冲过去跟他们拼了!只有三十丈的距离!”
可是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刀盾兵们只顾逃命,互相践踏,哪里还能听得见他的命令!就算偶尔有人看见令旗舞动,也会装作没看见!继续向后逃命!这种时候谁会冲上去送死?刀盾兵纷纷丢弃盾牌武器,抱头回逃!因为在这种武器的打击下,盾牌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丢掉,至少减轻了重量,跑得快些!
刀盾兵们后逃,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军士也是掉头便逃,任凭托夫乌克用行刑队在后面砍杀,众军士也没一个人向前!人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天朝国的皇帝会妖术!大家还是逃命吧!”
唐玄给江北天做个手势,江北天会意,令旗变化,“激情四射”也随着他的变幻,一排排地朝前推进!联军士兵见那惊天霹雳,缓缓朝自己这边炸来,整个六国联军的阵形哗地一下子全乱了,刀盾兵们血淋淋地教训!深深地刺激了六国军士的神经,使他们再无半点斗志!尽管托夫乌克等一批将军嗓子都快喊破了!众军士们却越来越乱,刚开始还是缓缓后退,后来变成了大规模的溃逃!一时间,众军士们如决提洪水一般,发足逃奔,一个个丢盔弃甲,慌不择路!
托夫乌克见状,抽刀砍杀了几名逃兵,可全军都在退逃,砍几个小兵也于事无补?托夫乌克气得差点吐血!这场仗真是奇耻大辱!死了几万人马,连敌军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天朝国的皇帝,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托夫乌克望着如潮水一般的逃兵,厉声高吼!………
………………………………………
“皇上,要追杀他们吗?”江北天恭声问道,他望着敌军败逃,胸中豪气万千,这仗打的,真是……江北天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拿令旗一挥,指哪儿打哪儿!都有成百上千的敌军灰飞烟灭!这种感觉真棒!
唐玄淡然说道:“算了,现在追杀他们,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暂时饶过他们吧!老江啊!今天这仗打得还算如意吧!”江北天抑不住心中激动,道:“皇上,禁卫军神威,天下无敌,老臣还从未像今天这般痛快过!”唐玄轻轻笑道:“猫捉老鼠,就要慢慢地玩死它!咱们可是有一百二十万只老鼠!日子还长得呢!”江北天应声称是,心中狂喜不已!
托夫乌克率领的六国联军退败,唐玄回到武曲县内,呼廷括早在那里迎接,随后大摆庆功宴,牿劳全军。这次唐玄大战前,特意让呼廷括在后面观战!还送了千里镜给他!呼廷括看完禁卫军的表演,老脸上红若醉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愣,半晌说不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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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星辰日月!西北的夜晚有些阴冷,风也比白天疾,托夫乌克在营中吃不下饭,一个劲儿的喝闷酒,营外一群军官提心吊胆的立着,谁也不敢进营中与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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