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雪站在下首,不用看也知那封诏书是母后临写而成。皇后临正帝的字形神俱似,待雪遗传自她,在书法上也颇有天赋。
谢乾咬紧牙关,瞥见待晟的身影,多了几份信心,“皇上若是传位于太子殿下,何需画蛇添足写份诏书?”
待雪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谢相也知待玥是太子殿下啊?当年父皇议储时,在座诸位多数是在场的。父皇说立待玥为储君,日后继承大统,你们也都是听见的。”
众人纷纷颔首,待雪继续道:“再者,诸位皆知谢相不知那么得父皇的意,父皇会将传位的诏书交到谢相的手里?分明是谢相欲把持朝纲使的诡计!”
谢乾满眼愤恨地看向待雪,眯着眼,指着待晟道:“大皇子当时也在场,这传位诏书是真的。”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待晟,待晟垂首道:“本王不知谢相所说的诏书。”
待雪勾起一抹冷笑,“谢相这是要胁迫待晟么?待晟不受你挟制呢。谢相打着清君侧的名堂,实际上是趁父皇驾崩逼供造反罢?”
谢乾看向待雪的眼光更加阴毒,书落上前将待雪护在身后。
谢乾双唇微启,“公主好一口伶牙俐齿,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待雪暗忖:父皇已然驾崩,留下这么一桩麻烦事儿。死无对证,还不是任活人争个你死我活。
待雪拍拍手,程默然会意押了禁卫军首领进来,“谢相看看这是谁?谢相为何让禁卫军包围了整个皇宫,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这不是意图谋反是什么?”
谢乾转身去看冠大人和金大人,二人见势不妙全都不作声,他愤然转首,“皇上突然驾崩,本相怕有人滋扰,故而派禁卫军看守皇宫。倒是公主殿下从何处调出兵力,居然能压制住禁卫军,藏有如此强的兵力其心可诛。”
待雪等的就是这句话,血玉迟早要公布出来,就是今日罢。
“其心可诛?”待雪冷哼一声,从画善手中接过锦囊,取出血玉,“这块血玉,在座的不少老臣是识得的罢?”
下首的老臣不少发出惊呼声。
“这是先皇的血玉啊……不是陪葬了么?”
待雪莞尔一笑,“显然那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皇祖父临终前将血玉交给皇祖母,而皇祖母交给了我,命我在危难时刻拿出来。”
待雪有意误导众人,众人联系起先前皇太后的第一封遗诏就会以为皇太后将血玉交给公主是防止兄弟阋墙,奸、人祸乱朝纲。而血玉背后是多么强大的势力,他们有些见过,有些耳闻。
待雪走到待玥面前,将血玉呈上,“尊父皇遗诏,奉五皇子为新帝,勤国江山千秋万代。”
众臣多半相信了公主的话,纷纷跪了下来。
谢乾见大势已去,狠狠瞪了待晟一眼,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皇后满含柔情地看着待雪和待玥,虽然没了夫君,但是还有子女可以依靠。
举国哀丧三日,皇后、嫔妃和皇子们为正帝守灵七日后出殡,次日便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国不可一日无君,定下待玥登基的日子后,整个朝堂都忙了起来。
皇后既要处置后妃的安置事宜,又要稳定几大世家,忙的不可开交。贤妃几次前来请罪,她都抽不出空闲来接见。
谢乾见大局已定,只好顺势下坡道误解了先皇旨意,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大勤江山着想,又说谢氏一族百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领了谢氏满门跪在承乾殿外请罪。待雪见此情境方感叹谢家不愧为如今的第一世家,势力如此之大,让人心生警惕。朝中关系脉络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大局初定,未免有所祸乱,皇后只得大事化小,微薄惩戒谢乾。
反倒是冠家、金家趁势打击保皇党,说待晟曾被议储,不堪重用。皇后经此一事,对待晟多有提防,故而就势降了待晟的职。
世家得了利,又道林侯爷是当朝驸马,依旧例在朝只冠虚名,不得实权。皇后、书落与之几相交锋,最后敲定书落卸了兵部尚书一职,恢复北都封地的管辖权,林侯府搬迁回封地北都。书落听后苦笑,辗转反复,倒是回了先前的权势。他倒是不失意介怀,只是头疼如何告知待雪。